范瞎子就说:“我琢磨着,咱们与其把着财产不资助陈秀秀她们,反倒最后便宜了萧九郎他们那帮饿狼。
还不如打从现在起,咱们领头,召集镇上富裕点的住户,大家伙齐点钱,或者弄点粮食,献给陈秀秀她们。
万一将来再来啥队伍来祸害咱们,陈秀秀能打过最好。
即便打不过,她们撤退的时候,能带着咱们一起走也行。
哪怕不带咱们一起走,如果能提前跟咱们打个招呼,告诉咱们一声,咱们有个防备。
或者跟着她们一起撤退,或者单帮跑,这不都能逃出条命么。
不至于像这次一样,咱们家还好,提前上山眯起来,没受多大损失。
那些个观望没走的人家,可不就遭了灾么。
咱们要是现在还像过去那样,对着陈秀秀她们山寨的人不理不问的,再来啥人,陈秀秀她们准得还跟这次一样,不管咱们,人家自己撤退。
可咱们要是给她们捐助了,那关系肯定就不一样了。
我感觉,陈秀秀这人还挺重情重义的,真要再有事儿,她肯定会管咱们。
爹,您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范老爹一听,捻着胡子寻思半天,点点头:“儿啊,你说的可也是。细寻思,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
陈秀秀她们虽然是胡子,过去那时候,也没少祸害乡亲们。
可终归人家就求个财,没说伤人性命。
加上这不陈秀秀把几个绺子合并以后,人家还学好了,不祸害老百姓了。
毕竟她们再是胡子,可跟咱们真论起来,哪个没有点偏亲呢。
说句实话,大家其实都是亲戚里道的。
东西给她们,将来让她们多少护着点镇子里头的老百姓,这可比便宜外面那些饿狼强。
这么地,儿子,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招呼几家平时跟咱们不错的人家,过来好好合计合计。”
过去讲的偏亲,亲戚里道的,那就跟说这人呢,是你二大妈的老舅家里头的三丫头的大伯哥的邻居差不多回事儿。
哎,反正就是细究起来,咋都能挨上点边儿的亲戚。
出了五服,或者根本就是挂着点熟人的面子那一类的。
天宝镇加上所辖的乡下,拢共就这么点地方,真论起来,可不大家都是偏亲么。
弯来绕去,都是熟人。
派出去人没多大会儿,几家相熟的地主老财都跟着来了。
他们没有范家跑得快,但是呢,范家临上山的时候,派人知会了他们一声。
幸亏这几家都是范瞎子算卦事业的忠实粉丝,一听范家下人来报,范瞎子算出来,要有刀兵之灾,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嗷嗷撩杆子也跑山上去蹲着去了。
所以,这几家真没受多大灾,顶多就是宅院被萧九郎的部下祸害够呛,粮食啥的不好带走的被抢劫一空。
但是金银细软和人都没事儿。
一听范瞎子好像又算出啥了不得的事情了,几家当家人,撒丫子嗷嗷就跑来了。
不来听听不行啊,万一又有啥灾啥难的,先知道了好避一避呀。
而且经过这一遭事情,他们更加对范瞎子算卦的本事深信不疑。
这可是遭过天谴,泄露天机受到过反噬的活神仙呢。
不恭敬着点,将来万一再有啥事儿不告诉自己,可不亏大发了。
况且,范瞎子现在可算是他们几家的救命恩人呢,恩人相招,能好意思说不来么。
等人到齐了,范老爹作为范瞎子的代言人,把刚才爷俩讲的话,详细复述了一遍。
几家地主老财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吱声。
毕竟这是要让他们往外头舍财呀。
他们的金银细软和人确实没事儿,可粮食都让萧九郎那伙子人给抢光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现在再让他们出钱出粮,肉疼。
范家父子也知道,想让这帮子人出钱出粮,不是件容易事儿。
过去那第一代地主攒点钱,买点地,先富裕起来,也都是靠着精打细算,出苦大力积攒下来的家业。
跟地主二代、地主三代那对钱财的观念根本就不一样。
让他们这些地主一代掏钱,等于要他们的命一样。
可范家父子说得对啊。
现在不舍钱不舍粮食,这世道,说不上啥时候就来兵乱,到时候没人庇护,谁管你呀。
没看那几家没人通知,没逃及时的地主家都被灭门了么。
你不给,人家能抢啊,不光抢还要人命。
这谁受得了。
不如把钱心甘情愿献给陈秀秀她们求个庇佑,求个平安。
其中一个刘姓地主,嘴里嘶嘶着,跟牙疼一样,一想到要舍财,心肝肺都疼啊:
“那啥,我这粮食都让那帮子饿狼给抢光了,自己家还仇这个春天咋过呢。
粮食我是出不起了。但是我这些年,不瞒大家伙说,统共攒了有八块大洋。
我就豁出去了,我出四块给她们。
不图别的,将来有啥事儿,无论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都别忘了知会我老刘一声,我就感激不尽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