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难得一顿充沛的美味食物,终于抚平了一众孩子心中的慌张;在‘哧溜、哧溜~’的声音中,他们脸上原本慌张的表情,逐渐地就此平复了好些。
到了后面,院子里还有孩子的笑声响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贵妃忍到这些人开始吃第二碗,情绪彻底好转后,才开口对着身边吃了一碗后,已经是放下了碗筷的福伯问到:
“福伯,不知道泗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下船后看到的是这番景象?”
当院子里,忽然想起来贵妃这样一个问题后,前一秒还是在大口喝粥的众人,立刻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脸上再度露出了恐惧和悲愤交织,异常复杂的表情来。
甚至其中一些女孩子,更是小声地哭了出来。
福伯在抹了一把嘴巴后,苦笑着说道:
“我们这些人,虽然当年在大青的各地老家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下南洋讨生活;但人在这异乡,却从未忘了母国的故土和衣冠。
所以就是再穷的人家,基本也要送家中儿女去华校读书,而不是去荷蓝人办的学校。
为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根到底在哪里,知道如何说母国的话、写母国的字、行母国的礼。
只是荷蓝人,不给华校拨款也就罢了。
这些年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番筹措之下总能让华校维持了下来;不过到了近些年,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南洋本地的土人,天生就是好吃懒做的懒骨头。
明明肥沃的土地上只要舍得力气,不管种点什么都能衣食无忧,却是天天嚼着槟榔晒太阳,将日子过得跟鬼一样。
偏偏又眼红我们华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好。
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将一颗颗汗水,摔在地上砸成八瓣的辛苦劳作一样,将他们穷苦一切怪罪在我们身上。
认为我们是靠着盘剥他们,才这么有钱。
我*他老母的,这些土人穷得跟鬼一样,盘剥他们?他们也得有才行啊。
近些年在土人中,更有一种说法,说是我们华校的孩子被培养出来后,会占据他们所有的土地,抢占了他们所有的财富。
所以视这些土人,一直视华校为眼中钉、肉中刺。
从二十几年之前开始,就不断有土人冲击学校,殴打学生和老师、焚烧校舍。
那时荷蓝人多少还会管上一下,让这样的情况不至于恶化;今年、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对于这些事情荷蓝人却是根本不闻不问。
以至于那些土人越发大胆,不仅是冲击学校、焚烧校舍。
还开始杀人放火起来,据说好些住在城外的同胞村子,都遭了这些土人的毒手。
所以到了今日,泗水城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模样,到处都是乡下赶来的土人,大家连种地、做工、生意都不敢做了,全部关门躲在了家里。
因为好些人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了这里,福伯抬手擦拭了一下发红的眼眶,才是继续说道:“至于旅馆中的这些人,都是附近一所华校,家在乡下的老师和学生。
如今学校被烧了,家不知道还在不在、也不敢贸然地回去,所以根本就是无地可去。
都是一些同族的子弟,老汉我自然不能看着他们流落街头,被那些土人给害了性命,就让他们进来躲着。
只是按照这情况下去,那些土人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又能躲上几天?”
听到了这样一个说法,就算胡彪他们知道这些华裔同胞的情况艰难,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艰难。
彼此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让院子中的气氛变成可怕的死寂。
直到数分钟过去后,一个大概十六七岁,嘴角上还满是绒毛的少年猛地站起。
带着满腔悲愤之色,对着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大声问到:“先生,学生郑孝祖不懂,这世道为何会这样?
明明我等华裔一脉,承担和贡献了爪哇一地九成以上的赋税。
可以说那些白皮天天能悠闲地吃香喝辣,甚至每年还要带走大量金银,几乎都由我等华裔供养,说是一句他们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为什么却坐视我等,被土人如此迫害?求先生教我。”
下一秒后,又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站起,嘴里同样是喊起:
“先生,学生黄耀宗不懂,为何我等自幼不仅熟读四书五经,连洋人的学问也是学了不少。
甚至还有一些佼佼者,还去欧罗巴游学过。
但是不管如何优秀,在荷蓝人殖民地官府那里任何职务都拿不到。
他们甚至宁可将一些职位,交给那些大字不识的土人,不管他们能不能胜任也不给我们,又到底是为何?”
面对着以上的这些问题,应该是他们老师的那些成年男人们。
嘴巴蠕动之间却没有一个说法,脸上同样是有些茫然之色;他们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才会这样。
因为在他们熟知的儒家经典中,似乎没有相关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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