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母狐埋了,又在山下立了碑文,抱着暖暖回到家来,当晚便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让我还她妻子性命,惊吓醒来刚好是夜半子时,就见灶房内忽然亮起了灯火,想着梦中之事,顿时惊慌起来。
再一看,只见妻子和二娃都不在,只有饿的直哭的暖暖,想着可能是她娘去厨房寻吃的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便穿好衣服出来一看,他娘已经吊死在房檐上,而我的二娃”老者似乎想起当年的事情很是激动不已,泪落了又止,止了又落,接着道“二娃在砧板上已经被剁成了两截,而那把血淋淋的菜刀还握在他娘手中”
祝艺菲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那狐狸的报复居然如此凶狠决绝,不过内心却怎么也激不起同情,这无端的果自是有无端的因,那失了伴侣的狐狸想必也是夜夜啼哭无比伤心吧,忽然又想到了书墨........甩甩头,似乎最近总是能莫名其妙想到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
“邻居们听我大喊便都过了来,第二日早上安葬了暖暖他娘和二娃,烧了些纸钱,便又从邻居家借了些肉食和果子,又杀了鸡去祭奠了那死去的母狐,说了好些话磕了好些头,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想到当晚便又梦见了那白衣男子,提着刀便要砍我,我冲出院子东跑西跑,便跑进了山中,又看见了那个石洞,脑袋一热也不知怎么的便钻了进去”
“然后呢?”祝艺菲问道,她其实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在梦中认识他们的。
“然后那白衣男子便跟了进来,提着刀,凶神恶煞,面目狞狰,我知他是狐,便跪下磕头求饶,可那狐恨极了我,提着刀便将我的脑袋砍掉了下来”
“啊?你死了?”祝艺菲惊呼一声,慧通忍不住给了她一记‘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白眼。
“我也觉得奇怪,我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自己居然还有意识,见那狐走了,便滚出了石洞,随便找了个方向一滚便是七日”那老者道顿了顿继续道“这七****看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很多没有头的,还有没有脚的,有些甚至是没有心的,他们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似乎要去参加一个什么类似庙会之类的东西,我想着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滚来滚去也没有意思,便跟着他们一同去了”
祝艺菲想着这老头还是很有思想觉悟的,居然死了还知道要跟着凑热闹,想来年轻时必定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我正滚着的时候,突然便被这个姑娘踢了一脚,撞在了一个成衣铺的门板上,那家的老板听见声音出来便看见了我,吓得大叫一声,然后这个姑娘便跟着走了过来,也是老汉我第一次见到你们”老头说着指了指祝艺菲道。
呃,这个也太巧合了吧,先不说大街上滚着个人头有多稀奇的没被发现,然后居然还被她踢到,莫不是她有这么涗,三人行,她踢断头?
似乎是看出了祝艺菲的疑惑,紫阳笑道“老人家所在之处是鬼市”
“啊?那这么说来,我们是在阴都?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去过”祝艺菲问道,他听紫阳说过关于阴间的大体构造,十殿阎王自然是不必多说,那是专门惩罚和审判寿命到了的阴魂的,当审判过后刑罚也受完了,便会到达阴都,所谓的阴都其实就是专门给将要投胎的鬼魂的暂居之所,与人间没有什么差别,需要劳作耕种交易买卖,所以便有要给死去之人烧纸钱的说法,因为没有钱连做鬼都要挨饿受冻,很是凄苦。
当初不过就是随口问了几句,毕竟紫阳答应过托人寻找大黑蛇的去处,只是始终无果,说可能是进了阴都之内,阴都无比庞大,想找到一个鬼魂很难,而且他也已经喝了孟婆汤,想必早就不记得前世今生的事情了。
祝艺菲听到这种可能便放下心来,希望他来世能得个好的归宿,若是有机会,必要报答他的恩情。
“我也没记得去过”小和尚挠挠脑袋,也是一脸迷惑的说道。
“紫阳道长说的正是,我当时确实是到了阴都鬼市,祝姑娘走了过来又踢了我几脚,还是紫阳道长将我的头提起后说我阳魂未尽不应该来这里,后续离开时顺路将我带回去于是我便跟着你们一路”
老者自顾自的说着“后来紫阳道长带着我离开了鬼市,回到阳间,来到这,也就是现在这个村庄,我的尸身已过了半月未都腐烂,邻居们将我放在草席子上,紫阳道长将我的脑袋接上后,第三****便又活了过来”老者笑嘻嘻的说道,好似对自己的这种奇遇很自豪。
祝艺菲拽了拽紫阳袖子,凑上脸小声问道“你还有这本事呢?我怎么不知道?”
紫阳抬手将她脑袋按回去,接着问老者道“那老人家是如何判定是在梦中?”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只是待我活过来后,向邻居家借了酒水想要款待道长吃,吃的多了些,晚上便睡了过去,当夜中,那白衣男子提刀从窗子内飞了进来,我急忙吓醒,躲开两刀惊出一声冷汗,正待要喊叫之时,道长便突然出现,抬手打出个什么东西,便将那白衣男子定在原处,后来又一掌拍在了那白衣男子的脑袋上,我就见一阵白光闪过,那白衣男子变成了狐,那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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