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骞等人恭敬应是,小心翼翼的站在祝艺菲身后,头也不敢抬。
“师父,你这次还要离开我么?”她突然握住紫阳的手臂,有些撒娇的道。
“当然不走了,自临仙界一别,也有十几年了,如今我都成了老头子了”紫阳打趣的笑道。
“不走就好,那师父,跟我一起回盈都,我那还有件俗事未了”
紫阳点头答应,带着一众人,迎头驾云离开荷岸,回到城中,刚入府邸,便接到韩哲的传唤,说是出了一件大事。
祝艺菲翻了个白眼,有些郁闷,怎么自己一刻不能得清闲,难不成天生就是个劳累的命?
吩咐赵古兰等人在家中调息修养,她与紫阳一道赶入皇宫,穿廊越殿,方才见到韩哲,只见他面露悲戚之色,正独自一人背对着门,站在空荡荡的英武殿之内,见到祝艺菲,还未说话,堂堂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竟然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祝艺菲上前几步,双手微抬正要行礼,却被韩哲一把握住,颤着声音道:“善军师,殁了”
“恩?”闻听此言,祝艺菲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不可置信,按照星象来瞧,善迹时年三十一二,还要有三十年的官运,是要拜丞相,安天下兴科举,寿花甲之数,怎么安定天下,便死去了?莫非,是自己算错了?
可转念又一想,更觉不对,这善迹是沵颜的转世之身,腕上更有沵蛇般的胎记,若是沵颜不能归位,自己的凡劫过不去,龙骨气运受阻,韩哲无法登基称帝,那善迹又何来的丞相之位?
莫非是上次与慧通所言被韩哲知晓,派人害了善迹不成?
不可能,两人论私交,善迹曾在太子府内做过几年的管家,后来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又曾多次在关键时刻救过韩哲的性命,他总不至于如此绝情。
所思所想均在一瞬之间,祝艺菲甩去脑海中的功利分析,安慰道:“殿下莫要伤心,可派人去询问一翻,究竟善军师是因何毙命”
“孤已听说了,这是今早凌晨之时,善迹与周和一道在去西家兵营之地时,被一众反贼杀死,如今,这反贼已被捉住,正是前朝余孽所为,目前正在受审”
“那周和可有事?”
“他没事,但也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韩哲长叹一声。
祝艺菲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了一翻,见韩哲有些疲倦,方才告退而回。
出了三重殿门,见紫阳正立在墙根处等候,夜色苍茫,重栾殿宇之间,灯火凄迷,却依旧难以掩盖他的眉目如画,风流倜傥,仿若他才是这天下之主,掌管苍生之命脉。
因韩哲没有宣召,所以被侍卫拦在午门之外,见她出来,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并未多言,齐齐离开了皇宫。
归到府邸之时,已经是天色大黑,军师府内灯火通明,几个丫鬟仆从正在洒扫摆弄,祝艺菲刚卖过门槛,便顿住脚,对紫阳道:“师父,我要有事出去一下,你早点休息吧”
紫阳略一沉吟,微微颔首:“你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归来”
“恩”淡淡的应一声,匆匆离开,祝艺菲一路施展遁术,不过片刻,便来到了西家兵营之地。
在攻破城池的那天,鹿骞便与陆家军分兵弃权,言自己向往修仙之境,从此不再掌管陆家军,自那以后,陆家军被韩哲一分为二,各为东,西二家,分别提了两个将军暂时掌管,而善迹所死之地,便是去西家兵营的途中,据说,正是在一处丛林茂密的小路。
从地下钻出,祝艺菲环顾四周,夜黑无风,丛林深处却响起低低的哀泣之声,祭开法眼一瞧,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正低着头摇摇晃晃的飘荡着。
这哭声有些耳熟,皱眉思索了一下,迈步行到跟前,拍了拍那黑影的肩膀道“可是善迹善军师?”
那黑影转过身,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布满了伤口和淋漓的血迹,抬头一瞧,登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祝姑娘,我死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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