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萍动作也麻利,现在的骨汤加热即可,没用上两分钟就弄好了端上来。
这时候大王婶小王婶也收拾好了卫生,走出来打完了招呼,跟郭家老舅一起下班走了。
郭鹏脑子好反应比较快,冲着凤萍招了招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跟纪岩说她要出去买点儿东西,让两小子陪着一起去,等她点了头拉起了傻乎乎的孙刚,三个人也一起出去了。
转眼间,店里就剩下纪岩和吴七两个人了。
吴七的心思远不在碗里的汤上头,只喝了两口就停了下来,垂眼盯着碗沿儿轻声道:“小岩,这些天我过的很不好。”
纪岩没有回答他,只静静的听着。
“……我想你又不敢来见你,怕你跟我再提分手的事。”吴七微微苦笑了下,道:“以前听人说失恋怎么怎么痛苦,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暗里却在笑他们这些人傻,不就是分了个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要死要活的多丢人?可是这回我算是真正尝到这是个什么滋味儿,真TM不是人受的。我就觉着、就觉着整个人像叫人给掏空了一样,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也就是还喘口气儿就是了,几乎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纪岩仍旧没有吱声,吴七抬起头看她,眼眶有些发红,道:“这几天我反复的在想,如果我事先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会不会那么做?”
“那结果呢?”纪岩道。
吴七道:“结果——还是一样。小岩,我不想骗你,就是重新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把你叫过去,哪怕结果是你气怒的跟我分手,我虽然痛苦,可至少你的危险是解除了,就为了这个也是值得的。”
即便先前听孙刚说过一遍,此时亲耳听见又是一番心情,纪岩叹子口道:“七哥,你这又是何必呢?真的犯不上为了我对邱老大动手,实在是、实在是不值得啊!”她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形容,手上沾了血有了人命,恐怕以后这都会是块心病,随时都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说是一生的污点也毫不为过。
别说他们俩个只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关系亲密的夫妻,不也有那句大难来时各自飞的俗语吗,为了对方做到这份儿上不容易,也不是件明智之举。
吴七摇了摇头,道:“小岩,你不明白,有些男人天生就喜欢虐待别人取乐,尤其是自己敌人的女人。邱老大的变态程度不是你所能够想像的,这些年让他弄死的女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似乎想到什么不堪的记忆,压抑似的长舒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前面,这才又接着道:“其实打从走上这条道的那天起,就替自己想过各种结局,像我们这些人横死街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并不怕死,我只是怕死了以后没人再保护你。只要一想到邱老大那个杂种可能伤害到你,我就忍不住——”
加重的呼吸和变得阴狠的目光,无一不在显示着此时他情绪激动。让人丝毫也不怀疑若是此时他口中说的那人在眼前,他会再次举起了刀子将对方大卸八块儿。
未完结的话里尽是血腥的狠意,哪怕知晓他说的人是谁,纪岩仍忍不住觉着一阵寒意,不想再任他说下去,起身走进后厨把煮好了的鱼片粥端了出来。
“七哥,孙刚他们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把这粥喝了吧?”
“小岩你做的我当然要吃了。”吴七和缓了脸上的表情,把粥接了过来,低头开始一匙匙的吃起来。
比起先前喝汤的了无兴趣,这碗粥吃的可以说是狼吞虎咽,瞧着也是真饿了。纪岩叹了口气,心里的那些个怨愤似乎都随着这一声化为层澜涟漪慢慢消散于无形,终至又归于了平面如镜……
新的一周开始,跟往时不同,休完了大礼拜,节假日后懒散综合症并没有在高一年组的学生们身上发作。可以说这周一充满了期待和忐忑,上周的月考成绩会在今天张榜公布。
平时你班好,我班强,谁都不肯轻易服输。这时候可以见一见真章了,是骡子是马的都拉出来溜一溜,是好汉给挑大拇哥,是完蛋货给伸小手指头。
纪岩早上一到教室里,整个班级都像是煮水沸开了锅,都在说考试成绩的事情。不是这人就是那个说有小道消息,哪个班的谁谁考了多少分,又排了多少名次,这回的前五个班又都有哪几个,诸如此类,完全以这个为中心。
全校一年组的学生有一千多人,老师就将近一百来号,这样的数目差比,两者之间有亲朋好友关系的也不算稀奇。能从中得到些内幕消息也属正常,有人拿这个以作谈资,以显示下自己人脉交际之广,让班上同学能另眼相看,这也很是能理解。都是十七八九岁的年纪,谁还没有点儿虚荣心哪!
二十二班这么多学生里,要讲学习成绩最好的当属丁宇晨,其次是汪淼,而纪岩入学的成绩是全班第五名。
打从开学以来,这是头一次像模像样的考试,成绩决定着以后各自在班级以及全校的排名和同学老师眼里的地位。要不怎么都说分儿分儿分儿,那就是命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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