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死在她的手中时,马库沈颤抖着。
即使透过逐渐模糊的视野,他还是注意到她的头盔和胸甲所受的损伤——盔甲裂开了,让一些发臭的异形血液流出。
他只设法用四十多枚来自他的重型爆弹枪的爆弹擦过她几次,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爆炸把她烧伤了——即使没能像他希望的那样使她残废。
“睡吧。”
她用声音轻抚着他,虽然温柔,但不知怎么却带着嘲弄的意味。
马库沈抓住那支刺穿他胸膛的长矛,努力拔了起来,向她挪近了半米,感觉到金属杆发出的刺耳摩擦声,摩擦着他那被破坏的胸腔和烧焦的肉。
“睡吧。”
她又开口了,并且带上了笑声,那是一种低沉而悠扬的笑声,只会使马库沈的牙齿更加坚硬地咬合在一起。
他又抓了一下,又拉了一次,却几乎一动也不动——力量和血液都在逃离他。
她把长矛往后一挥,退出时的疼痛远比刺进去时的啡啪声更厉害。
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他,马库沈的双腿僵硬地倒在了地上,盔甲的撞击声在空气里回荡。
有那么一会儿,他就像胎儿一样躺着,试图吸进那吸不到的空气。
他的视力已经在边缘变灰。
她从他身边走过,战靴嗖嗖地擦过把他震醒了。
在他的视线中,她只是—个模糊的身形,但训练让他能看清他需要的具体信息。
伴随着一声努力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咆哮,马库沈以他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行动着,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他挥出了手里的短剑,打算刺穿凤凰领主的右腿。
但他的力量已经流失太多了,让这一击显得又慢又无力。
“可怜的害虫。”
她大笑了起来,转过头来第二次用长矛刺穿他的胸膛。
马库沈对着她咧嘴笑了笑,他的最后一口气也几乎消失了,第八军团的战士盯着凤凰领主的眼睛,说出最后一句话。
“哈哈,你永远抓不住先知......”
然后,他的生命之火便燃尽了。
———————————
卢科弗斯降落在一片尘土飞扬的薄雾,他的一条手臂没有了,战甲多处破损。
但他依旧活着,凤凰领主也没能杀死他。
瓦列尔没有理会猛禽,他站在雨中,在密封的战甲里呼吸着过滤过的空气。
“我看到他们了。”
猛禽开口到。
“他们在城垛上向西爬出地表。”
瓦列尔立刻开始跑步,卢科弗斯则在笑,猛禽的引擎又恢复了动力。
过了几秒钟卢科弗斯就从后面袭击了瓦列尔,抓住他的护肩把他从地上带起来。
瓦列尔可不喜欢飞行,但更不喜欢任何一只猛禽——但这毫无疑问是最快的办法。
“嗯?”
塔洛斯第一次看到瓦列尔的时候,并不是药剂师被粗暴地从上面扔到地上。
药剂师最终还是双脚落地,卢科弗斯则更加从容地降落,他的爪子抓住了那弯曲倾斜的城垛城墙。
瓦列尔站起来时,塔洛斯走近药剂师。
“我要一个答复,瓦列尔,我现在就要。”
“我的解释可能需要—些时间。”
“塞普蒂姆斯和奥塔维亚还在这里吗?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了,这也需要时间来解释。”
“兄弟,我们缺少很多东西,比如弹药和希望,暗黑号在哪?”
“它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瓦列尔遗憾的回答,但塔洛斯也没表现出什么失望。
“大家移动到掩体中,别让她发现,现在行动,瓦列尔你跟我来。开始解释。”
赛里昂开始在雨中狂奔,他的战靴在岩石地面上嘎吱嘎吱响。
在这座巨大堡垒的中寻找掩体并不困难,虽然是个监狱,但其实它更像是一个由碎石和倾斜的墙壁组成的废弃城市。
他跑了几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来到了一片废墟的斜坡上,这里管经是兵营的围墙,紧挨着城垛。
午夜领主开始往上爬,他的护手在石头上又敲又抓,石头在雨中太光滑了,抓不住。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当我们输掉一场战争的时候,总是在下雨?诸神有一种奇怪的幽默感。”
赛里昂的冷笑话,其他人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之后瓦列尔说话了,但只对着塔洛斯说。
“这个世界是个坟墓。”
塔洛斯则轻声回应。
“为了军团,为今夜在那里死去的几百个灵族。”
随后先知接通了公共频道的通讯。
“所有烈爪,所有的第八军团的灵魂,这里是塔洛斯,如果你还活着,就回答我。”
只有沉默的回答,寒冷穿过通讯器让塔洛斯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对着墓地大喊大叫。
可能马卡里昂也死了,这个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会儿,塔洛斯只是看着自己的战术视网膜。
夏尔,马库沈,乌萨斯……一切都逐渐褪色,一切都归于沉默,一切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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