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年纪小,口才却不错,绘声绘色,尤其是滴答滴答滴血的声音……被他讲的阴气森森,一般人真能被吓一跳,奈何我和寇真都不是一般人,寇真甚至有些不耐烦,插话问道:“你家的房子一直住着人的吧?以前发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范建摇头道:“我和爸爸妈妈一直住在家里,五六年了,什么怪事都没发生过。”
我朝寇真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打岔,拍了下范建的肩膀,示意让他继续讲下去,范建沉默了有一分钟,继续道:“我当时特别害怕,思维特别清晰,身躯却动不了,我能听到小姨的喊叫声,能听到男人往下滴血的滴答声,你们不知道,这两种声音,一种是极其疯狂的,一种是在寂静的环境中才能听到,可我偏偏都听到了,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范建是鬼压床了,也叫梦魇,情况十分普遍,不一定是真有邪乎事,科学的解释是当人做梦突然惊醒时,大脑的一部分神经中枢已经醒了,但是支配肌肉的神经中枢还未完全醒来,所以虽然有不舒服的感觉却动弹不得,这时,如果有人叫醒他,或推他一把,梦魇就会立即消失。
范建以为自己清醒,并不是真的清醒,那同样是他的梦境,不过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我耐心的往下听,果然,范建梦魇了之后十分惊恐,努力的挣扎,突然惊醒了过来,然后他朝屋角看去,根本没有那个男人。
小姨凄厉的叫喊声却真实传来,范建擦了把冷汗直奔小姨的房间,进到小姨的房间,摁开屋子里的灯,他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小姨穿着睡衣……疯了一样在掐空气,仿佛空气中有她的死敌,凄厉喊叫:“别再缠着我,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小姨的形象十分不堪,疯狂无比,范建心惊之下,不敢去碰小姨,见地上有个枕头,拿起来朝小姨扔了过去,大声喊道:“小姨,你醒醒!”
枕头砸在小姨身上,小姨疯狂抓住了枕头猛地撕咬了起来,像是一个野兽,枕头是荞麦皮的,撒的满屋子都是,范建毕竟还小,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小姨愈加疯狂的时候,屋子里的吊灯开始诡异的闪烁起来,那是一种特别不规律的闪烁,时暗时亮。
惊恐的范建掉头就跑,跑出了小姨的屋子,想给父母打电话,可离的太远,就算告诉了父母。除了让他们担心,也赶不回来,小姨这个样子,必须得有人阻止她,于是他拨通了报警电话,说自己家里的小姨疯了。
奇怪的是,他刚拨完报警电话,小姨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披头散发,阴气森森,范建吓得尖叫,小姨却突然开口道:“小健,小健,刚才小姨做噩梦了,梦见一个男人追我,我被吓坏了,现在没事了……”
做恶梦了,没事了?范建还是有些惊魂不定,他发现小姨的脸苍白苍白的,眼中满是血丝,范建从未见过小姨这样,小姨对他说自己工作压力太大,有时候很焦虑、紧张、极度疲累、失眠、睡眠不足……没办法,私企上班就是这样,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她的位置,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经常做噩梦。
范建有点相信小姨了,可想起小姨说的噩梦,联想自己做的噩梦,开口问道:“小姨,你说你梦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阴森森的站在墙角,身上血在不停往下滴答?”
小姨惊讶的看着范建:“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道:“我,我也梦到了。”
范建和小姨眼中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谁也不敢再睡,就在客厅坐着,十几分钟后来了两个警察,详细问清楚了家里发生的事,两个警察都有点哭笑不得,年纪大的对范建道:“小朋友,警察不是超人,更不是奥特曼,做梦这种事我管不了的,我建议你和你小姨去看看医生。”
两个警察做了笔录,来的快,去的也快,剩下范建和小姨,两人不敢在单独睡了,范建就搬到小姨的屋子里,有人做伴内心的恐惧就不会那么强烈,要是再梦魇了,身边有人也能叫醒。
两人没关灯,说了会话,渐渐觉得没什么了,慢慢又都睡了过去,开始睡的还很安稳,渐渐的范建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说不清楚自己是清醒还是在梦中,他能感觉到小姨就睡在身边,甚至能感觉小姨的翻身,轻微的呼噜,可就是无法动弹,也无法叫喊出声。
与此同时,范建的耳朵变得特别灵敏,他听到了客厅中挂在墙上西式钟表发出咔哒,咔哒,咔哒……的声响,范建很害怕,使劲挣扎,却依然动弹不得,客厅中的钟表似乎走的快了起来,咔哒,咔哒咔哒……声音越来越大。
在钟表机械单调的声音中,范建还感觉到屋子里同时存在着另外一种声音,滴答,滴答,滴答……他根本动弹不得,却能清晰感觉到在屋子的墙角,窗帘那边,站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阴气森森,身上鲜血在不停滴落,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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