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昂即便听得出这一点,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向着一旁的成钰看上了一眼。
成钰当然明白李昂的意思,虽然李昂一早就决定用联姻当做条件,可是到了陈温这里,他还是决定给成钰自己选择的机会。
成钰正经了几分神色,声音也是沉了下来,朝着前头的陈温便是拱了拱手,“襄王,若是大事可成,襄王和将军都是复兴北朝的大功臣,陈、李两脉定奉为上卿,襄王若是想留在襄城,王侯上卿之地也该是多上三万兵马相护,遂城忻州相守。如此,襄城和襄王您,可就有区别了。”
成钰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他陈温愿意结盟,拿出这一万兵马来,当时候复北成功,他陈温便是王侯加上上卿,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王爵世代沿袭。若他想留在襄城,便还赠他三万兵马和这遂城忻州的管辖权。
这个筹码,已经算是足够吸引人了,换了谁恐怕都会同意。
只可惜,陈温却真真是个例外。
成钰忽略了陈温最为重要的一点,他膝下的一对双子夭折,只有一个女儿,即便奉为上卿可世代沿袭爵位,他也无子继承。至于这承诺的三万兵马和遂城忻州两城,若是换到了三年前,也许还能说动得了陈温。可经历了司马南的事情,怕对于陈温来说,就没有那么大的诱
惑力了。
果然,陈温听着成钰的话,神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哼笑了一声,“成兄弟,听着你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趣事来。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大明寺常住,有个小和尚与我关系不错,我想赠他一物却不知送什么,最后竟被兄长哄骗得赠了他一把对于他而言最无用的梳子。我也是愚笨,那小和尚未曾收下,我却还是听信了兄长所言,只道是那梳子不够名贵才不中他的意,再另挑了把玉石梳子相赠。后来我母亲知晓之后,将我痛骂一顿,你可知她是如何骂我的?”
陈温虽然在发问,可其实也并不需要成钰给他什么答案,只是自顾自地又接着说道:“我母亲说,和尚断发你却赠梳,送了别人最是无用的东西也就罢了。你兄长欺瞒于你,你却能上当两次,天下岂有及你愚笨之人。”
陈温说到这头,眸子也是朝着成钰看了过去,脸上的笑意生起些来,“所以啊成兄弟,这送人东西呢最忌无用,这为人处世呢,最忌同一个坑里栽下去两次,你可明白?”
成钰如何会不明白,陈温的话想必已经说得很明了了,他说送人东西最忌无用,便是说这上卿之位对于无子的他来说并无甚分别。又说最忌上两回当,便是觉得自己承诺与他的三万兵马和遂城忻州两城,不过是和司马南一般,是打着过河拆桥的盘算。
成钰凝起了几分神色来,抿着唇角本想再开口劝上几声,陈温却似乎并不打算听他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将成钰想说的话压到了喉咙边去。
“这样吧,我看将军和成兄弟也说累了,不妨先歇上片刻,我这襄王府里虽没有多少好东西,但最近这乐师新练了个曲子还算入耳,不如先助助兴,如何?”
陈温如此说着,成钰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将自己的话也搁置下来,朝着陈温拱了拱手。
陈温见着,笑了一声,便是朝着一旁的下人扬了扬下颌,那下人会了意,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这正厅外的院落里原本在两旁候着的乐师也是走近了正厅里来。
那些个乐师都是清一色的白裙粉带流云发髻,手里或是抱着琵琶或者举着长箫,只唯独中间站了个女子,一身桃粉束腰纱裙,身材姣好,虽然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露出的眉眼却也似乎与陈温五六分相似。
李昂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如此兴师动众衬托出来的女子,除了陈温之女陈灵儿,怕也不会有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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