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同知,大庆的知县,以及平乡的乡绅耆老等人,深夜来访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那两位能赚银子的作坊落到他们哪里去。
同知,和知县自然要比平乡的乡绅,耆老有分量。
但赵九儿的回答是:“你们可以让四个县的人去两座作坊里干活,作坊的税反过来是个县平分。”
“坝山最多少这边供应两座作坊的原材,在多了,就算我答应,货也供应不上。”
赵九儿的话说的很明白了。
老叔公做补充道:“两座作坊四个县的人做工,四个县收税,你们齐心合力,害怕赚不来银子?我们坝山现在也在想办法加大供货量,到时你们在想添加作坊也是可行的。”
作坊的税四个县平分……总比只有两个县赚银子其他人眼巴巴看这好。
“这主意好,本官同意,”同知的私心在大,也不敢在叫其他县的人在乱起来,而且赵九儿这个当家的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再有要求那就是强人所难。
“行,”本就抱着央求心里的平乡更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们欢欢喜喜的满意而归,隔日知道过了一夜作坊出产的税要给其他两县分的石县和沙河县意见很大。
“这是为了让你们四个县接触恩怨,”同知有点儿恼了,拍桌子瞪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只好请节度使司处来的大人请了官兵来。”
吓唬谁呢?
四县的人都不以为然,不过倒也不吵了。
“赵当家知道我们受的什么委屈,但不管如何我们都感谢赵当家的仁义,”石县的耆老提条件,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堆东西。
之所以能从怀里掏出一大堆,是因为全都是纸。
写满了字的纸。
赵九儿随便看了看,发现这些纸除了写满了名字按满了手印之外,就是感谢信。
一封一封,全都是。
苏清河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写的淳朴实在,惹人感动。
赵九儿望着他感慨的表情,勾着一边的唇笑道:“我这里有个小玩意,还没做过,你拿去吧。”
什么小玩意儿?
耆老接到手里一看,激动了。
“是墨,”给他宣纸的薛洋道,“我们老大手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没有不能换银子的。便宜你了。”
“是是是,”耆老的目光贪婪又急促的将对折过的宣纸看了好几遍,“这要是墨的话,跟市面上的墨完全不一样,小老儿没见过。”
“怎么可能一样?”薛洋表情不屑,但因为是没有做过的东西,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苏清河也好奇。
赵九儿把耆老手里的宣纸拿给他看:“本来是拿给你的,让他们琢磨这做好了。”
“做好了到时给我送来点,”她把宣纸递给田错,“具体的制作方法我后面在详细写给你,你帮他们看着点儿。”
“携带方便,不易褪色,书写持久……”
这词用的怎么奇奇怪怪?
田错看了眼配置的方法,“确实跟噗通的墨完全不一样,你怎么什么都会。”
多的他也不说了,给石县耆老一个放心的表情:“这些事不懂的问我就是,我跟老叔公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你们那边最好抓紧时间。当然了,没银子的话也可以跟我们借,分期还款没压力。”
还能跟他们借银子?
众人议论起来,又好奇那是什么墨。
赵九儿赶在他们叽叽喳喳之前道:“碳素墨水的配置算是给你们的补偿,后续我还得配合你们,麻烦死了。所以,税的事不要再说,跟其他几个县把协议签了。”
“是是是,大恩不言谢……”
当着府衙官员,以及节度使司众人的面儿,四县的代表把平摊税务的协议签署,四县知县亲手把协议与事情的经过,结果写成文案,一式三份的交由牡丹城,和府衙留底。
官员们松口气,老百姓皆大欢喜。
“你们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都耽搁这么多天了,耽误她家小孩儿考试,赵九儿一分钟也不想多待,打发薛洋他们去收拾行李,喂马,准备走人。
“恩公们这就要走?”
“怎么也得容我们酬谢一番。”
“石县的百姓都想见见仙姑。”
“我们县也想给赵当家赔个不是。”
赵九儿面无表情:“酬谢就不必了,后面好好配合我的人就是。还有……”
她跟石县的耆老耳语。
耆老频频点头,请了府衙通知,推管等人去客房说话。
说的内容也不复杂,就是让衙门这边不要把四县另外拿税的事上报,四县收的税到时也会用在地方建设上面。
制作加工料的原材本就缴了税,当然了,不是全部都缴税,但另外在朝地方上在缴一笔税,这是赤|裸裸的行|贿,大家都明白,但地方衙门能有这样一笔税收,又没坑谁,商家自愿的,何乐而不为?
绥州赵九儿,赵当家拼接一己之力将墨城四县民乱平息的传说,却不是他们能瞒得住的。
这个消息比赵九儿苏清河本人的行程还快,早早就先传到了京城。
“赵九儿何人?”
“又是怎么凭借一人之力把墨城民乱平息的?”
京城有圣旨传到牡丹城,这样询问。是以赵九儿他们还没到京城,沿途就有圣旨要赵九儿进京面圣。
赵九儿拍拍膝盖上的尘土,把明黄色的圣旨颠来复去的看:“这就是圣旨?”
“拿好,好拿,这可是大不敬,”朴算算是开眼了。
薛洋念了声乖乖:“老大这下算是光宗耀祖了。”
“光宗耀祖?”赵九儿把圣旨拍给赵耀祖,“给你,耀祖。”
赵耀祖:“……”
“收好,改日请回老家供奉在堂上,”苏清河帮赵耀祖收起来。眉宇间竟有忧愁。
赵九儿注意到了,凑过来笑眯眯的:“奉旨觐见,你的约法三章不管用了,所以,不高兴了?”
苏清河瞥她一眼:“是啊,约法三章不管用,你高兴了。”
“嘿嘿,”赵九儿的确高兴,但高兴也不能告诉他呀,嘴上卖乖道,“圣旨算什么,我还是听你的。”
“慎言,”苏清河忧虑的视线朝颜景正望去,“我是担忧先生,也没想到朝她竟然知道的那么快,还给你下了面君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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