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那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每个人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上天说了算!”老者面无表情,跪地双手合十,冲着上天磕头:“不要有怨念,只要这辈子任劳任怨,下辈子上天让你也富贵一生。”
“可那个炎公子不是这么说的!他说……”
“啪!”老者这次真的生气了。自从那个炎公子来了之后,他经常从儿子嘴里听见不该听的话:“那是个汉人,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咱们是夜郎人!”
少年捂着脸一声不吭,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来。
“驾!”车夫扬起鞭子,手腕一抖,长长的皮鞭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精确的在牛耳朵上方猛然收回,发出“啪!”的一声。悠闲的老牛立刻抬头回到大路中间,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货物真的很多,牛车又重又沉,松软的泥土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车辙。眼看就要到武阳,护卫们也放松下来,三三俩俩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看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人很羡慕。
“哎……!这次又运来了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是那个胆大的家伙冲着车队喊了一句汉话。
“都是好东西,布匹、丝绸、瓷器、食盐、桌椅、茶叶,要什么有什么!想要的明天赶早了!”车队里为首的大汉大声回答。
“这些我们可买不起!”
“买不起,用东西换也行呀!草药、兽皮什么的都可以!就是你们这的石头都行,哈哈哈……,你们这山上到处都是宝贝,无论弄点什么都能换不少,我们什么都要。”
“这布匹结实耐用,做出来的衣服穿一年都没问题,还有这桌椅,舒服!泡一杯茶,搬一张桌椅,坐在树下享受一下农闲时节,这是最好的享受了,就连我家先生都是这个样子,他说这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赶紧去吧!从你们的山上弄些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行,哪怕是土都是肥沃的!”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沙马沙依不断的接到自己的山林突然遭到大面积破坏的事情,药圃也时不时被偷,就连畜栏里的牲畜也会时常走丢。无论你怎么敲打奴隶,那些家伙一声不吭,光着脊梁趴在地上,脑袋埋进泥里任凭你挥舞鞭子把自己打的遍体鳞伤。
派出军队和护林人,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山上的名贵树木,珍贵药材,大片大片的消失。养在山上的牲畜也是大批大批的丢失。派人追查,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抓住一两个,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却是闭口不提,问什么都不说。
沙马沙依怒了,在她的领地里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双手撑着二楼的栏杆,看着楼下绑在桩子上,两个瘦弱的家伙。她认得这是她家的马童,这两个家伙从家里偷马的时候被当场抓住。绑在这里准备动用刑罚,让所有人都看看偷她的东西是什么下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说!谁让你们偷城主马的?”撒嘛手里提着皮鞭,上面还滴着血水。
两个马童浑身没有一丝好肉,胸膛已经烂成了絮絮,嘴角带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格老子的,嘴巴这么硬,来人,动手!”
“啊……!”撒嘛一声令下,涌上来两个人手里提着刀子,将马童身上的肉割下来一串,塞进嘴巴“嘎吱嘎吱”的嚼着吃,嘴巴流着血还在嘿嘿笑。
那两名马童眼看就不能活了。
行刑场旁围拢了很多人,有百姓也有奴隶。这些人都沉默的看着,眼神木讷,和那两个马童一样面无表情。
“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偷城主东西的下场,只要你们说出来,是谁让你们偷城主的东西,不但可以免了皮肉之苦,也不会连累你的家人,如若不然,被我抓住,你们的下场比他们连个还惨!”
撒嘛一挥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是不是你?还有你!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撒嘛用鞭子随便一指,两个眼神稍微闪烁的百姓被军兵拉了过去。
“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
“你们没有偷东西,肯定知道谁偷了东西,说,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们!”撒嘛嘿嘿的笑,又甩了一下鞭子,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没偷东西!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撒嘛哈哈大笑,右臂一挥,皮鞭一卷,在一名百姓的身上划出长长一条口子。惨叫声再次响起,百姓们的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木讷,一个个咬着牙,双拳紧握,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一步。
撒嘛背对着百姓,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楼上的沙马沙依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扬起身子,眉头紧锁。
不知何时,刘公子出现在沙马沙依身后,呵呵一笑:“攻心计呀!这一招非常狠,要是城主处理不当,非但找不出那幕后的黑手,有可能还会激起民变。”
沙马沙依瞪着刘公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公子摇摇头:“按照我们汉人的说法,攻心计,在于一个心字,城主手下,人心已散,要想聚拢恐怕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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