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并没有因为孙二麻子的插科打诨而放松警惕。炎涛虽然传话说过让山匪做护卫的事情,可是他从心底里依然觉得这些山匪不可靠。打家劫舍习惯了,谁愿意干正经营生?虽然,他们现在的这些护卫,当年也是山匪,但这一年下来,那些印象逐渐模糊了。
“还是那句话,不见到炎涛或者我们的人,谁都别想拿走这些货物!”
孙二麻子抓耳挠腮,放在以前哪来这么多屁话。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却碰见一个油盐不进的,脸色一变:“格老子的,动手!别伤人就是了!”
山匪们呼啦一下涌上来。人数上的优势显而易见。虽然说了不伤人,但这是拼命的时候,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手里的家伙能打的恰到好处。一名护卫被木棒敲中脑袋,鲜血立刻就流了下来。受了刺激的护卫们开始反抗,手里的兵器往要命处招呼。
“啊!哎呀!”惨叫声和痛苦的呻吟传进冷峻的耳朵。冷峻咬着牙,顶着孙二麻子的重剑。孙二麻子势大力沉,只要被砍中,冷峻便会后退两步。
眼看着死了人,孙二麻子也顾不上自己下过的那个不准伤人的命令,和冷峻拼上了命。两人打的火热,一不小心,冷峻的胳膊上被孙二麻子划出了一条口子,孙二麻子的小腿也被炎涛割破。
“小子,还有些本事!再来!”
一炷香时间,双方杀的难解难分,几十具死尸就躺在不远处,有山匪也有护卫。仗着自己的兵器和铠甲好,一百名护卫堪堪抵住孙二麻子五六百人的进攻。山匪们人多势众,对于这一点伤亡并没有放在心上。
日上三竿,孙二麻子累的气喘吁吁,身上多了好几条伤口。对面的冷峻也不好不到那里去,汗水浸湿了衣服,流过伤口火辣辣的疼。
“行了,你也不要抵抗了,再打下去你的人就死光了!”孙二麻子以剑拄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冷峻大口呼吸了几下:“要想带走货物,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绿倚带着商队战战兢兢的躲在护卫们身后,她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笑脸红的和苹果一样,手心里全都是汗,死死的抓住自己腰间的短剑,紧紧的盯着那些厮杀的汉子。一旁的乳娘和老仆护在绿倚身前,手里提着包袱和棍子,两条腿都在打颤。
抬头望了一下山路,绿倚焦急道:“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山道上闪出一条人影,撒腿如飞,还未抵达战场,转身就往回跑。又过了一会,山道上终于出现了十几个人,这些人跑的磕磕绊绊。为首的那个家伙衣服都乱了,脑袋上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竟然被两个人搀扶着。
“住手!住手!”有人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很大,可惜在纷杂的战场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冷峻一剑逼开孙二麻子,扭头朝山道上看去,抬手大喊:“都住手!住手!”
孙二麻子也抬头看向山道。炎涛已经鼻青脸肿,不知道这一路下来摔了多少跤。
霍金看了一眼,挺枪冲向孙二麻子:“姓孙的,你个龟儿子竟然抢我们的东西!小爷要宰了你!”
“住手!”炎涛喘着粗气,大喊一声,紧皱眉头,一边走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
所有跟着炎涛来的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孙二麻子和他手下的那些山匪,出现这种状况谁也没料到。冷静下来的孙二麻子知道这一次自己把事情搞大了。周重不让他来,说等炎涛一起,免得起误会。他非要来,结果出现死伤,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错。
炎涛一摆手,制止绿倚说话,吩咐道:“先找人给兄弟们治伤,将死了的人尸体分开放。”
孙二麻子提着剑:“炎小子,这不是我的错,我都说了你喝醉了,我来接商队,那个小子不让,这才动手的。”
冷峻冷哼一声,没说话。
炎涛看了一眼孙二麻子,那眼神让孙二麻子害怕。他都记不清自己在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令人竖起汗毛的眼神。
跟着炎涛一起来的老狐狸摇头叹气,对他这个便宜女婿很失望,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让正准备兴盛起来的元山再次陷入被动。
咳嗽一声,老狐狸道:“这件事纯属误会,孙老大这也是太着急了,这样吧?老夫做主,今日炎市掾的损失,我们元山包赔。”
“啊!我们也死人了!”孙二麻子一听就不乐意,正要说话,被老狐狸瞪了一眼,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霍金怒道:“赔?你们赔的起吗?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他们有家有小,就是这个姓孙的胡来,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剁了他的脑袋,赔点钱行不行?”
炎涛默默的走在死尸堆里,那些没有闭眼的,他伸手将眼睛闭上。那些身上还有兵器的,他伸手将兵刃取出来。不说一句话,听着旁边那几个人的争吵。炎涛满身血污,黄十三想帮忙,被制止了。一具具看过去,直到将每一个战死的护卫整理妥当。
招手叫过黄十三:“派人去江源县定些棺木,记住要上好的!让兄弟们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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