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瓦拉出声道:“咱们草原上平时都安安静静,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牧民地被屠杀,那些人不但屠杀牧民,连牛羊也不放过,只将马匹带走,这完全不合常理。”
“那你说是谁干的?难不成是白石神要惩罚我们?”日渥不基大声吼叫。
来克森连忙道:“说不定就是白石神干的,我去过现场,看那些被带走的牲口蹄印,正是朝着白石峡谷方向,只不过……”
“不许胡说!”日渥不基对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大儿子越来越不满。白石神是他们羌族的大神,一直保佑羌族平平安安,怎么可能会害他们。若是这话让大祭司听见,不抽来克森一顿就是怪事。
柯木智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那些部落故意讹诈我们?自从我们和汉人商贾做了生意之后,咱们黄羊部落的日子好过不少,但是父亲却给别的部落购买汉人的东西做了规定,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满,他们这才找我们的麻烦?按照我们牧民的说法,除了我们和骏马部落的边境出现这种情况,和其他几个部落的边境也不安宁!”
大帐里的人陷入了沉思。有几个长老连连点头,觉得柯木智说的有些道理。
日渥不基沉默了半天,朝门口喊道:“来人,去将大祭司请来,这件事我们得听听白石神的意思,若真如智儿所言,我看那几个部落嫌他们的牧民太多了!”
大祭司是羌人部落中一个奇怪的存在。在医学和宗教学还不发达的时期,萨满巫医替代了医生和精神领袖的职能。一名祭祀在部落中的地位非常崇高,有时候连首领做出的决定,他都有反对的权利。但是大祭司一般不会参加部落的日常管理,只有在最重要的时刻才会出现,用于鼓舞士气,帮助首领收买人心。
很快,一名身穿黑袍的人出现在大帐门口,包括日渥不基在内,全都起身迎接。晴空万里之下,大祭司一身黑袍,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的法杖有一丈多长,若不是斜着放,能顶住帐篷顶。
日渥不基请大祭司落座,这才道:“大祭司,最近一段时间,咱们部落的边境屡屡出现牧民地被屠的事情,不知道白石神有什么指示?”
没人见过大祭司的容貌,大祭司所住的帐篷在营地的边沿,那里被称为神的领地,凡是私自闯入者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神秘感是萨满巫医统治的主要手段。
一个苍老的声音念念有词,各种祈祷和晦涩难懂的话从大祭司的嘴里说出来,众人只有听的份。直到大祭司将那段咒语念完,这才慢吞吞的道:“白石神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不过,我看见一片血污,整个草原都在流血,所有的族人也在痛苦的呐喊,天上也在下着血雨,牲畜群也在惨叫,非常的恐怖。”
“这代表什么?”
大祭司摇摇头:“不知道,自从那些汉人来了之后,白石神的指示越来越模糊。”
“要不要将那些汉人商贾赶走?”来克森提了一个建议,立刻被日渥不基狠狠的瞪了一眼。
日渥不基道:“既然这样,那就过段时间再看,来克森,你立刻率领兵马去边境,若是发现那些强盗的影子,全给我杀了。”
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光秃秃的石头山,寸草不生,这就是老狐狸他们的营地。白石峡谷是羌人最神圣的地方,里面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就是羌人的白石神。不是祭祀的季节,白石峡谷空荡荡的,只有老狐狸和他二百多名手下。
老狐狸摸了摸那块巨大的白色石头,温润如玉,就好像少女的肌肤。刚来的时候,有几个山匪想要敲下来一块,被炎凯阻止了。既然要在这里常住,那就不能破坏,如果羌人来祭祀的时候发现不对,便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为了炎涛的大计划,一切不必要的麻烦不能出。
炎凯一个人住在山口。对于这个沉默寡言却出手狠辣的人,山匪们从心底里都害怕这个家伙。和他们不住在一起,人人都觉得高兴。
一名小喽啰将一碗饭递给老狐狸,朝着山口看了一眼:“寨主,炎先生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那个小子?昨天打仗的时候,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我们谁都下不去手,而那家伙看都不看,直接就把脑袋剁了,这家伙比咱们狠多了!”
老狐狸摇摇头:“说是僰人。”
“僰人也有这么厉害的?”
山匪们和僰人有过接触,在他们眼里僰人就是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却将毕生积蓄拿出来,将自己的棺材架到山崖上的怪胎。打仗根本就不会,逃跑却是一把好手。如果进了林子,谁也别想追上那些僰人。
“行了,别议论他了,吃饭,吃完了睡一觉,明天还有活计!”
小喽啰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去给自己盛饭。这才一个多月,山匪们的收获很丰富,牛羊这种累赘的东西不要,马匹是他们的最爱。炎涛说了,只要他们抢回来马匹,就按照汉地的价格收购,抢一匹马就是抢了一千钱。如今这白石峡谷里已经有不下一百匹马,也就是说,他们二百多人,用一个月时间挣了十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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