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已将独孤九剑领悟得七七八八,但面对金九龄这等高手,也只能在招法上打一个措手不及,只要金九龄愿意付出一定代价,就能轻松将其击败。
但这一系列举动,也已经让金九龄来不及回头。
当令狐冲飞扑倒下的时候,一道又轻又柔的布料,也已打在了他背脊要穴之上。
这布料柔如云轻似雾,却又能在关键的时候变成一道铁做的鞭子雷霆凝就的链子,金九龄身子一震,惨叫一声,竟然也被打得向前扑倒。
这正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
金九龄倒下之后,露出其身后的花满楼,花满楼的双手罩在袖子里,但他的神色并无丝毫放松,反而凝重无比。
因为黑暗已经降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花满楼忽然转头出袖,流云飞袖对上流云飞袖,两股内力炸在半空,空气一震然后狂涌如波涛肆虐,无数的气浪四下泄去,炸得周围泥翻石飞,大地朝着下方坍塌了一寸有余。
花满楼猛退了两三步,嘴角溢血,沾湿了白衣。
而面前同样失明的由黑暗凝聚而成的男人,却在悄然间前踏数步,浅笑道,“你真的学会了偷袭。”
原随云竟放弃了陆小凤,来到了这边的战场。
但这并非是主动留情,陆小凤毕竟不是那么好杀的一个男人。
再加上原随云时刻惦记着花满楼、李忘尘、令狐冲三人,当宁中则受辱而令狐冲按捺不住时,他便立刻对陆小凤撒手不管,来到了这边,正赶上花满楼偷袭金九龄的时候。
原随云背负双手,止步倾听,皱眉凝神,“李忘尘没有出来?”
忽然舒展了眉毛,他在转瞬之间想明白了,“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改变了计划,准备在我防备下你们偷袭而心神松懈时,进行第二次偷袭,是不是?”
花满楼沉默不语,只是慢慢后退,来到令狐冲身旁,摸索着将其搀扶起来。
宁中则也来到了身旁。
令狐冲大口喘息,嘴角溢血,手中拿着断剑,勉力靠在花满楼身旁,脸色惨白中带着愧疚,“抱、抱歉,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对师娘……”
花满楼毫不在意,还笑着安慰他,“无事,我本来也想要在这时候出手。”
令狐冲当然知道这是慰藉之语,一时更是惭愧万分。
他们本该在最关键的时候进行偷袭,以掩护李忘尘的第二次偷袭,这样连环爆发最需极快极短,不能给人思考空间,因为连原随云这个瞎子也能很快分辨出,偷袭的人是两个,而非三个。
是以,这一番偷袭最好用在最强者,也就是原随云的身上。
可令狐冲却对着青龙会中最弱的金九龄出手,可以说是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幸好,花满楼虽被他带着出手,可李忘尘却还沉得住气。
旁边的宁中则瞧见两人的模样,也很不是滋味,忽然将手中长剑递给了令狐冲,“冲儿,绝非你的错误,而是师娘不是,你武功已比师娘高了许多,更……更已成了个男子汉了,你比我更需要这柄剑。”
神色黯然了一些,又抢过令狐冲手中的剑,“但不管你做什么,师娘都陪着你。”
令狐冲按住剑柄,听着师娘话语,一时豪气风发,“好,就算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大家开路。”
他们这边演绎亲情师恩,原随云也并没有继续做什么,只是伸手凌空一点。
嗖一声,一股指劲猛地点中了旁边的金九龄,金九龄大叫一声,忽然翻身而起,浑身衣服已经湿透,全都是汗水。
他连忙对着原随云抱拳,“多谢。”
就在刚才,花满楼的内力经由流云飞袖打入他的穴道,紧接着流通奇经八脉,折磨得他全身发冷发热,半死不活,偏偏又动弹不得。若非原随云以临空指力解穴,金九龄只怕要受尽折磨而死。
饶是如此,他也前身受剑创,背脊受重伤,这位片刻之前还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的六扇门第一神捕,现在已经是衣衫褴褛、浑身鲜血汗水,看上去狼狈得如同在垃圾堆打滚十天的乞丐。
一念及此,金九龄转头狠狠看向令狐冲、花满楼两人,眼神恶毒无比。
忽然一道身影斜斜飞来,如燕子般轻盈,比麻雀要灵巧,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怀抱着另一个红衣的身影。
在场众人之中,有这样一份轻功的,只有楚留香了。
楚留香见原随云撇开陆小凤,便自己也立刻追上陆小凤,两人合力杀退了薛笑人、霍休之后,跟着和大部队会合。
但就是这最后几招,也已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小凤终于倒下了,他从一开始心忧楚留香而被原随云打中,后来又接了数招清风十三式,再被原随云一路追杀,现在身上的伤势任何人看了都得心惊胆战一阵。
只见他的左手已彻底废掉,如面团般软软垂在肩下,腰间一片血肉模糊,隐隐可见白骨,肩膀有数道剑痕,胸口则有几处肉眼可见的拳劲凹陷,再加上一身鲜血淋漓,几乎半身成了血色,唯独一张面孔是虚弱无力的惨白,看来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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