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华起身,用过午饭之后,换了衣裳便出府了。
这厢,谢诂因着席华去了谢家,差点被算计之事,正在感慨。
抬眸看着有人一闪而过,他勾唇一笑,便说道,“你这又是飘去何处了?”
“飘?”那人声音透着几分的清雅,宛若从山涧内留下的清泉,清冽甘甜。
比起三皇子的声音来,反倒犹如上好的美玉一般。
仔细地听着,倒是让人误以为是远处飘来的泉水叮咚的响声。
只不过那人躲在屏风里侧,并未现身。
“昨夜的好戏,你可是没有瞧上啊。”谢诂慢悠悠地说道。
“哦。”那人依旧是蹦出了一个字儿,“那又如何?”
“如何?”谢诂至今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容,二人说话时,也都是隔着东西。
但是也不知为何,谢诂就是觉得与他相聊甚欢,甚是投缘。
“不过是那些闺阁小姐们无聊的算计罢了。”他说罢,便见他端起放在一旁的白玉茶杯,随意地抿了一口,而后放下,便慵懒地斜靠在了一侧的长榻上。
谢诂低笑了一声,“我说沈兄,你可知外头如何说你的?”
“嗯。”那人漫不经心地应道,“我随心便是。”
“洒脱。”谢诂最喜欢他如此不羁的性子,沉吟了一会,“不过,那女子你也是见过的。”
“当然见过。”屏风里侧的便是谢诂经常挂在嘴边的好友沈煜。
此刻他半眯着眸子,并未戴斗笠,墨发随着锦绣绸缎滑落,像是铺洒出了一段流光溢彩的锦绣华章一般,不过是这微微地举动,便能够魅惑众生。
谢诂从屏风的折影瞧着,也忍不住地啧啧了两声,“你这幅样子,倘若被旁人瞧见了,怕是会惹来是非的。”
“怕什么?”沈煜慢悠悠地启唇,透过折影,那双唇透着瑰丽的魅色,一颦一笑,皆是在蛊惑人心。
谢诂再次地扶额望天,“我说,那血珊瑚手钏究竟是你的还是三皇子的?”
“嗯?”沈煜淡淡地挑眉,那狭长的眸子微眯,带着诱人的魅态,在长榻上微微一侧身,勾勒出那颀长的身形。
他浅浅一笑,“是谁的很重要?”
“当然。”谢诂叹了口气,“我可是看上那女子了。”
“看上?”沈煜却沉默了好一会子,接着起身,“怕是有些难。”
“的确。”谢诂知晓,席华的身份与他的身份,终究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你不也是一样?”谢诂反问道。
“我一向放荡不羁怪了。”沈煜淡淡道,“倘若我真的看上了,这身份与我又有何干系?”
“哈哈!”谢诂之所以与沈煜能够成为朋友,那是因着沈煜身上有着他渴望却不能不管不顾的超脱一切的勇气。
谢诂暗自叹气,这一生,他终究是无法逃脱谢家这个囚笼了。
“倘若你没有旁的事,我便走了。”沈煜将茶杯放下,便转身离去。
谢诂轻笑了一声,扭头看着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那画上是一只飞鸟翱翔于天际的洒脱与不羁。
他抬手,将一旁的缠着银丝的白玉壶提起,仰头灌酒,大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席华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车水马龙,街道两侧商贩的叫卖声,因着马车上有标致,所以一路上是畅通无阻的。
等到了街头的第一个铺子,席华蒙着面纱,下了马车。
掌柜的连忙迎上前来,“大姑娘。”
“陈叔。”席华微微颔首,接着便入了铺子里头。
祖宅的铺子如今都交给旁人去打理了,故而陈叔也便跟着席华来了京城。
陈叔引着席华入了铺子后堂,席华缓缓落座,陈叔亲自奉茶,便与席华禀报起来。
“大姑娘,昨夜您去了谢家,如今这京中可都知晓了。”陈叔看着她,显然有些担忧,“不过言语间却都是对您的讽刺之意。”
这是在席华意料之内的,故而席华也只是微微颔首,表现的甚是淡然。
“嘴长在旁人的身上,我管不着,既然他们喜欢,便将次当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吧,怎么看我也是风光了一把。”席华调侃地说道。
陈叔是知晓席华性子淡然的,未料到竟然淡然到了这个地步,倒是让陈叔也有些吃惊了。
席华浅笑了一声,“陈叔,外头还有何趣事儿。”
“哦。”陈叔连忙自袖中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她。
席华抬手接过,待看罢之后,抬眸看着他,“父亲可是知道的?”
“老爷昨儿个便知晓了。”陈叔看着她说道,“大姑娘可是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我也不过是打理铺子罢了,至于这朝堂之事,倒是不知的。”席华慢悠悠地说道,“不过眼下,父亲既然与二皇子亲近,我们也该顺着父亲那处才是。”
“不过大姑娘,您与三皇子?”陈叔看着她说道。
席华接着说道,“既然入京了,日后不论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想来这四大门阀的小姐们,我也是要去结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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