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张松为何不怕许靖高密?原来这许靖也有把柄在张松手上。
这燕阁赏歌赏舞,以为风雅名流。燕阁主人名叫吕娘,年不过二十有余,容貌出众,风姿绰约。汉代倡优之地,只以酒乐为乐,并没有后世那些肮脏事儿,然而许靖却在这燕阁做出了有伤风化的事情!这
件事情当然不是人尽皆知,可恰恰被张松知道了。许靖是什么人?堂堂博士祭酒,再怎么说也是刘征奉养的“名士”,本事、学识且不计较,这许靖名声的确不小,毕竟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成名,到如今自然是表面光鲜,
谁见了都很尊敬。许靖害怕自己从名士高贤变成下流小人,因此虽然知道张松在做什么,却也只能装作不知。如今张松被抓,许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还不知道的是,其实昨夜燕阁便
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吕娘也不见了踪影。若问这燕阁的人去了哪里,自然是长安大狱!拿人的乃是司隶校尉张既。
不止一处燕阁,还有十余处都被张既一锅端了!拿下的曹『操』『奸』细足有上百人。
面对许钦的质问,许靖有苦难言,在许钦的一再追问下,许靖最终只好如实说了出来。做父亲的当着儿子的面说自己行为不端,确实不容易。
不过许钦身为人子,也不能指责父亲,只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恐怕还是要从张松之事中脱身,如若不然,恐怕许氏一门也得跟张松一家一样的下场。
“钦儿啊!为父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许靖不禁哀叹道。
许钦此人,继承了父亲的许靖的学识,倒是没有沾染许靖的臭『毛』病,也算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父亲!此事可大可小!陛下现在还没有回到长安,儿以为我许家想要脱身,当务之急,乃是父亲主动向陛下坦白!以陛下宽宏,想来不至于治父亲死罪!父亲可得一线生
机!”许钦急忙言道。
许靖不禁疑问道:“我儿当真觉得如此可得生路?”“父亲放心!陛下所不容者,背叛也!父亲虽然知情,却也是受人胁迫,且并未助纣为虐,以父亲的名望,陛下不至于治父亲死罪!不过父亲务必在张松开口之前主动向陛
下坦白,如若不然,事将迟也!”
在许钦的劝说下,许靖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当即便备了马车带着儿子一路迎刘征的仪仗而去。
此时的刘征尚离城十里,正在城南十里亭暂歇,忽听得有人来报,博士祭酒许靖求见,刘征略有吃惊。
“许靖?他不在城中,却来寻朕,是何缘由?带许靖来见!”刘征知道这次收网行动里面没有许靖,却不知许靖为何要赶到这城外来求见自己。
有人来见,史阿立即提高了警惕,毕竟现在只有他在刘征身边护卫。刘征见史阿这般模样,不禁笑道:“史将军不必紧张,这许靖无甚胆量!”
很快,许靖便被带到了刘征面前,一见刘征,许靖当即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前,口中只喊有罪。
刘征看着许靖这般模样,不禁笑了。
“文休先生这是何故?你何罪之有啊?”许靖本来就胆小,如今更是心虚,若不是儿子许钦劝说,他甚至没有胆量来见刘征。这会儿看到两边虎贲仪仗威风凛凛,一个个明晃晃刀枪在手,许靖更是胆战心惊,一
时只顾告罪,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何罪。
刘征过问之下,半天听不清楚许靖说什么,脸上颇有不耐烦之意,正欲出言喝断,还是许钦替父发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的清清楚楚。许钦说的内容并没有让刘征感到意外,其实刘征猜也能猜到。以许靖张松二人的相似处境,以及二人之间的来往,若说张松没有在许靖面前表『露』任何端倪,那绝不可能。
可刘征也很清楚,许靖早就被自己震慑住了!自从平了蜀中王氏之『乱』后,许靖早已成了一只不能打鸣的公鸡,只是刘征用来显示自己尊重“名士”的摆设。让刘征感到有些意外的恰是许靖这个儿子。许钦刚刚二十出头,许靖本来有四个儿子,许钦是最末一个,长子、次子、三子皆死在了流离失所的路途之上,只有这个最小
的儿子许钦许季行活了下来。
刘征本以为许靖的儿子大概也会像许靖一样,有名无实,胆小怕事。然而刚才许钦那一番陈词,却是显『露』出他的镇定和胆气。
“这是你的儿子?”刘征并没有先过问许靖的罪刑,反而先向许靖确认道。
许靖一时『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只赶紧回话道:“犬子许钦无状,请陛下恕罪!”
刘征又看向许钦,仪表堂堂,眉目俊毅,眼神澄明。刘征颇有识人之名,一看这许钦就觉得他将来会是个人才,因此心中不免升起爱才之意。
“许钦,朕且问你,你父子二人出城认罪,可是你的主意?”刘征知道以许靖的心『性』,恐怕是不敢主动来请罪。
听到许钦的肯定答复之后,刘征更是确信许钦有些见识,不禁笑道:“看来你是料定在朕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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