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之所以认定了这款澄泥砚非同一般,并非因为它出自名家之手。
也不是因为它的太白醉酒刻纹。
而是跟明末的名将史可法有关。
明末忠臣名将史可法,清军南下时,坚守杨城,摄政王多尔衮致书诱降,被他拒绝;豫亲王多铎遣人到城下招明歙石莲叶砚降,他发矢射击。
他给母亲、妻子、伯叔及兄弟留下遗书,表示“一死以报国家”,决心与扬州共存亡。
城破,他自刎未死,为清军所俘。
多铎亲自审讯并劝降,他说:“城亡与亡,吾志已决,既劈尸万段,甘之如饴,但扬州百万生灵,不可杀戮。”
就义时从容自若。
扬城人民在城外梅花岭筑衣冠冢,以为纪念。
史可法死后,留有他用过的一方砚台。
从砚的形状和制作的痕迹上考证,这是一方由明代雕刻名工雕作的澄泥砚,呈鳝纹色,形如一块大芭蕉叶。
叶上雕刻的,正是太白醉酒,背面有这位民族英雄的字“道麟”,并刻有史可法印章。
这方英雄的宝砚经过三百余年的辗转流传,最终被当代著名书画家赖少其所收藏。
赖少其早年在广省美术专科学校学习,和李桦等发起新兴木刻运动,是鲁迅先生十分推崇的青年版画家。
这款砚台在特殊运动年代被收缴了,后来不知所踪,却不想到了这里。
张天元心中感念,似这种砚台,别说十万美金,就算是一百万美金,他也出的。
因为这已经不单单是一款砚台,它是国宝,更是某些精神的传承。
“张先生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西川正雄嫉妒地说了一句。
能够像张天元这样随便拿出十万美金去购买一款砚台的,不是没有,但并不多见啊。
他这种做法,简直太过慷慨了。
如果西川正雄得知这砚台本身所蕴含的意义,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时刻忌惮中国的古董文物,但是对于这些东西的价值和意义,还是了解非常透彻的。
节目继续进行。
没想到的是,那老翁居然没走,而是从宽大的衣服口袋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块砚台。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砚台有点烂了,所以本来是没打算拿出来的,不过想了想,既然来了,总得让专家们看看吧。”
主持人米特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后笑着说道:“没关系,既然拿出来了,就让专家们看一看吧。”
老翁高兴地笑了笑,急忙把砚台先拿到了张天元的眼前。
或许是因为张天元刚刚买了他的砚台,给他账上转了十万美金吧,他对张天元的印象,那可是非常之好。
张天元倒也没有客气,拿过那砚台就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一块,才是真正的端砚。
这老翁还真是够外行的,澄泥砚跟端砚,相差那么大,居然也能搞错。
端砚自唐朝初年开始出产。
不过,当时的端砚纯粹是文人墨客书写的实用工具,石面上无任何图案花纹装饰,显得粗陋、简朴。
唐朝李肇的《唐国史补》云:“内邱瓷瓯,端州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后来到了唐朝中叶,一天一老砚工路经端溪时,看见有两只仙鹤飞落溪水之中,久而不起,于是心生疑窦,张网捞捕,但捞起的却是一块石头!
不过,这块石头十分奇异,上有裂缝,不时发出鹤鸣声响,老砚工顺着裂缝把奇石撬开,奇石竟一分为二,化作两只砚台,砚边各有一只仙鹤伫立在苍松之上。
消息传开,砚工们纷纷仿制,或各展其艺,在砚台上雕以各种图案花纹。
这大概就是端砚从实用品变为实用工艺品之始。
在唐代初期端州东郊羚羊峡栏柯山的端溪一带,就出现了依靠采砚石、生产端砚为生的劳动者。
这里,滚滚东流的西江水,穿峡而过,直奔南海。
夹岸丛山峻岭,气势磅礴,重岩叠翠。
端砚名坑中的水岩(老坑)、坑仔岩、麻子坑、朝天岩、古塔岩、宣德岩就错落的分布在这风景如画的环境中。
生产的端砚慢慢地成了肇庆独有的工艺美术品;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并得到达官贵人和帝王将相的赏识。
宋朝开始把端砚列为“贡品”,蜚声中外。
端砚古时已十分名贵,更因几大名坑砚材枯竭封坑,砚资源越来越少而越来越名贵。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文房四宝,砚为其一。
在中国所产的四大名砚中,尤以广东省端砚最为称著。
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而驰名于世。
用端砚研墨不滞,发墨快,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端砚若佳,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古人有“呵气研墨“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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