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铃见证了轩辕志虐杀黑衣人追日的一幕, 也听到了轩辕志说自己是楼宇阁的人, 她心下带了几分忐忑, 面前这人虽对她无杀意,她却未放松戒备, 藏在背上的触手在她的控制下安安静静的贴在她的背上, 没有发出一丁点会引起人注意的异动, 藏在袖子下布满甲壳的手指微微弯曲,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她警惕的盯着轩辕志:“你待如何?”
轩辕志伸手将钉在追日眼睛上的飞刀拔下来, 细心的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 他后退几步, 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婕铃姑娘,别紧张,你该相信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追日这家伙的手应该是你砍断的,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轩辕志上下打量着婕铃:“我虽不知道你是如何失去了一身功力的,不过我楼宇阁内各种天材地宝, 只有你所想的,没有你见不到的,婕铃姑娘, 你该知道, 你如今的项上人头有多值钱。”
通缉榜首上, 发现她的踪迹者奖励白银一百, 活捉她的者赏黄金两万万两并赐封七品县官,取下她的首级者,赏金一万两。
也就是说,如今光她的项上人头就价值一万两黄金。
婕铃嘴角翘起:“轩辕前辈,你能在这里和我聊这么久就代表你对我,比对我的项上人头有兴趣得多,我说的对吗?”
轩辕志颔首。
的确更加感兴趣。
而且是加倍的感兴趣。
轩辕志的目光从少女已初具抽条的优美身姿上移过,对上她沉静美丽的眼睛:“我听说过化血功,修炼化血功的方法及其残忍,且归魔宗内这一分支竞争残酷,你如今年满十岁以上又失去了全身功力,即使回去也会被当成一盘美味的珍馐,只怕还未等恢复功力便会被其他同门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吧。”
年满十岁,代表失去长辈的庇护,轩辕志所说的吃,也是实际意义上的吃,就像死在婕铃手中那些血肉尽失的干尸一样,被同门吸干而亡,即使失去了功力,那满身被『药』物滋养的血肉也让人回味无穷。
婕铃顺水推舟:“不瞒前辈,在下带舍妹四处逃亡,如今已到穷途末路之季,这大炎帝国唯一有能耐不买皇族和三大宗门账的,唯楼宇阁耳,我们姐妹俩本就来寻楼宇阁,希望能得到楼宇阁的庇护。”
轩辕志看婕铃,怎么看怎么顺眼,能以幼龄之身要了追日一只手掌,这要是培养起来,未来很有可能是楼宇阁的王牌杀手,不过,他从不做亏本买卖:“在此之前,我有疑问,你浑身功力是如何消失的?”
若是经脉寸断,绝无医治好的可能,那她只需要人头跟着他回去就行了。
如今他贵为楼宇阁阁主要做的便是让毫无价值的东西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破而后立,”她简单的说,“带我回去,我会成为楼宇阁的王牌杀手,你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轩辕志的恶意在此时才彻底消失:“婕铃姑娘,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楼宇阁新任阁主轩辕志,在此郑重邀请你,加入楼宇阁,成为我名下弟子。”
原本以为少女顺水推舟也便应了,然则少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我已有师傅,不能另拜他人,当年他错信他人将我逐出门墙,今生回去艰难,但他在我心中依然是我唯一的师父。”
她心下唯一的想法是,没有任何人能让她低下高傲的头颅,包括她的父亲在内,也没有任何人类配做她的师父。
只言片语的描述总能让人脑补出一场苦情大戏,这个莫须有的‘他’也让轩辕志不再勉强面前的少女,轩辕志道:“不慎提起姑娘伤心往事是我的不是,姑娘既已决定……”
他的话语被不远处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打断。
那是个孩子的步伐,一个从未习武的孩子的脚步声,步伐沉重,老远都能觉察到她的存在。
一刻钟前。
阿恒的脸孔上满是畅快,刚腹中臌胀,于是和婕铃说了一声便去找了处茅坑,茅坑位置稍远,就在她想随便找个地方就地解决时刻终于找到一个地方,一顿稀里哗啦狂轰『乱』炸之后,她提起裤子哼着小曲沿着来的小巷前行。
骤然间,她感到了危机。
就像是生命面临了威胁一样,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远远的逃开,以她现在的能力即使去了也只是婕铃姐姐的累赘。
往相反的地方跑了一截路,她心下的焦虑感越来越重,面对着前面的分岔路口,她的胸口蓦地一痛,这一刻她毫无犹豫的转身,朝着来时的路狂奔。
路只跑到一半,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骤然消失。
她心下清楚,这是危机已然解除,这些日子她也是风餐『露』宿,身体越发虚弱,心下放松下来,她一步一步回去,夜间幽暗,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更是伸手不见五只,这年头贫苦人家都有夜盲症,阿恒也不例外,月光照到的地方还好说,换到黑暗的位置,她相当于是半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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