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烟看了看四周的情势,淡淡的笑了笑,道:“居然还是那些人……宁无情,你没有请求援助,只凭这里的区区人手,你就想留下本尊者?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宁无情不愠不火的道:“若是换做平时,这些人还当真是未必够的;但现在,却应该足够了。梅尊者,我说这句话,想必你应该不会否认!”
他转过头,看着君莫邪,温和地道:“君公子,当曰在贵族堂,老夫曾经承你青眼,欠下你一个大人情;先服用了一枚焠骨丹。而在君家,令师也算是网开一面,没有对我们动手;这份情谊,宁某铭记在心,而我们遁世仙宫,从来不曾想与令师交恶;所以,宁某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君公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什么话?”君莫邪警惕的看着他,很是有些紧张地道:“你说吧!”现在的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极度紧张,不惜一切代价非要保护自己的爱人的毛头小伙子,惟惟肖,连梅雪烟看着,也几乎笑了出来。
这家伙实在是一个鬼才!扮龙似龙,装虎肖虎,当真了得!
“公子人品俊雅,家世丰厚,天香爵位,世袭罔替;于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为超级世家,这点更是无庸质疑!可说是前途无量,未来一旦羽翼丰满,公子定然是人中之龙,一飞冲天!”
宁无情用一种深深的惋惜的口气,诚恳地道:“公子若是欲求良缘美眷,这普天之下,人间绝色不知凡几,可说是招手即来,挥手即去。但公子何必要为了一头非我族类的玄兽,而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要知道人兽殊途,终究是没有好结果的,莫看此女此即貌若天仙,骨子里却始终是一头玄兽。”
“什么意思?”君莫邪有些不解:“难道我不能娶她?我娶她还成了罪孽不成?”
“何止是罪孽,更是君公子对不起君家的列祖列宗啊!”宁无情苦口婆心的道:“君公子,万年以来,玄兽化形诚仁身的不知凡几;但公子可曾听说过,有哪一位玄兽嫁给人类为妻的?”
“这倒真是没有。不过,以前没有并不代表现在没有,更不代表未来不会有吧!世间事从来只有想不到的,却决计没有作不到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君莫邪双眉一扬,道:“就让本公子开这一次历史先河,又有何妨?”
“这倒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自身血脉的问题。”宁无情沉重地道:“要知道,人与人结成夫妻,自然会生儿育女,繁衍后裔;玄兽与玄兽结成一对,也会孕育出小玄兽出来;这是天地法则,无可更改!但人与玄兽结为夫妻,试问,是生儿育女呢?还是生出一只玄兽?”
“诚然,现在梅尊者已经化形诚仁,更是千娇百媚,我见尤怜;相信世人很少能够有抵挡得住她的狐媚的;但君公子勿要忘记,她就算是再修炼三万年,她骨子里也仍是一头野兽,绝不是人!她诞下的后代,也只能是玄兽,绝不可能是正常婴儿!如此妖女,还不尽早除之,留她做甚?”
梅雪烟瞬间脸色大变!竟变得比雪还要苍白!娇躯也突然轻微的颤抖起来。
宁无情说这番话的意思,本意乃是为了分化两人,进一步打击梅雪烟;但他却没注意到,他此刻有意无意的一番话竟是说到了梅雪烟最担心,最顾忌的事情!
明知道他的目的在挑拨离间,好让两人分开,以打击梅雪烟,但梅雪烟却还是惊震不已。
宁无情本身情殇,孤独一生,却也深深地知道情之一字,实在是害人不浅!
梅雪烟数百年的刻苦修行,从未动过半点男女私情的念头,可说是心如止水!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动了真情,那就是无可救药!
正如谚语所云:老房子着火——没救!
若是宁无情能说动君莫邪离开梅雪烟,那么,无论梅雪烟有没有受伤,那也要无可避免的理智大乱,心智全失!战力也会瞬间大幅度滑落,甚至,将会不战而亡!
更何况是受了重伤的此刻!
宁无情冷冷看着梅雪烟的脸色变化,心中一阵大喜!知道说到了她的痛处。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君莫邪的神色沉静了下来,双目冷然的看着宁无情,双手负在身后,声音竟变得没有半点感情。
“所谓忠言逆耳,明知君公子不爱听,但宁某仍自不得不说,君公子务必要详加考虑;要知道君家声誉极好,在天香更是英雄家族;若是让人知道,唯一的后人竟然娶一只玄兽为妻……不免成为一大笑话!或者,更可怕的,一年半载之后,若是成功蓝田种玉,侥幸诞下麟儿倒也罢了;但若是生出一只小狐狸或者小老虎来……君家势必声名大损,狼籍于世!君公子,那样你如何对得起君家的列祖列宗?”
宁无情似是痛心万分地看着君莫邪,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君家的尴尬处境。长叹一声道:“香烟传承,子孙万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君公子,千万要三思而行!若是一意孤行,一旦闹出天大笑话……君公子,不是宁某说话太过难听,宁某乃是全心全意为了公子着想;试问,公子娶了这头玄兽为妻……那跟与自己的狗儿猫儿成亲繁衍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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