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那人并未立即回答,内室之中又陷入了难耐的静谧,约隔了大半晌,戴总兵才听见那人声音清雅韵致的回答。
“没错,形容没错,陆绰喜欢将长英带在身边也没错。”
“那不就得了!斩杀齐国公与陆大郎君,都是我们刺史大人亲自下的手,保管错不了!”戴总兵如释重负。
那人“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声音刻意压得极低,似有一团暗火烧在胸腔与嗓子眼里。
“不要再叫他齐国公了!”那人一手死摁在椅背上,声音愈发低沉,火冲上脑,语气却如同阴冷之中有大蟒嘶嘶吐信,“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叫他齐国公了!”
戴总兵当即吓得身形向后一靠,连连点头称是。
上头之人情绪高昂之后,陡然沉默下来,片刻之后缓慢转身,男人的面容终于出现在了明光之中——印堂饱满,肤容白皙,眼角向上轻扬起,薄唇紧抿,青丝拿君子木高高束起,是个极俊美的男子。他撑在木案之上,头被佝得下颌紧紧挨上了衣襟口,再隔片刻,男人从古籍之中翻找出了一封加印火漆的牛皮纸信,信口被裁刀整齐截开,他翻手将信封向下一抖,里头折叠得好好的澄心信笺便如折翼之蝶缓慢地飘落至木案上。
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戴总兵便忙不迭地起身向后退,再将门一掩,内屋瞬时光亮之后,紧跟着又黑了下来。
“白喜。”男人轻声一唤。
窗棂之外登时有人躬身应是。
“派人去查陆长茂跟着陆绰北迁没有,家书里陆绰并未提及陆长茂一言半句,可我总觉事有蹊跷。”
男人一壁说,一壁缓缓落座。
窗外之人高声应和而退。
堂屋内外便再无声响了,男人仰靠在太师椅上,手上紧紧攥住那张牛皮信封,将头仰起,与顶棚平行,一边极缓极慢地抿起嘴角笑,一边轻轻阖眸,内屋再无二人,男人的声音放得很低,却极为动人缠-绵。
“哥哥,你在下头过得可好?”
他不知说与谁听,却越说越笑,从抿嘴浅笑,再到露齿笑开,最后终究放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陡然睁眼,满面泪花。
【阿渊这次打死不剧透了,其实认真看文的同学是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的,究竟哥哥死没死,究竟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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