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天气代表了章逸呈的心情,他觉得老天在作弄他,早不阴晚不阴偏偏考古人员到了你丫想下雨。
三队人马,京大考古队气势最足;帝都博物院由于是副教授带队,稍弱一些;C省博物院一群工作人员作为地头蛇却走在最后,看起来像一队小媳妇。
余副主任和一名副校长率先迎了上去同帝都一干领导握手寒暄。
当先同余主任握手的男子开口问道:“余教授,这就是你们起出文物的地方?”
这人是考古队领队钱力朝,马材江DNG校同学,高级职称,正教授,四十四岁,中等身材,气质儒雅,戴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像个教书先生而不像一个常年在户外工作的考古人员。
“是的钱教授,正是这里,文物出土当天我们就把现场保护起来了。”余主任指指那块地,又挥手招来章逸呈,对钱教授笑道:“就是这位章同学最先发现的。”
“章同学?你就是章逸呈?”钱教授笑着打量他一番。
章逸呈“腼腆”地笑了笑:“是的钱老师,我就是章逸呈,这里最早是我发现的。”
“呵,不用这么拘束,我和老马当年可是一个寝的死党,你是他的晚辈也就是我的晚辈。”
余主任暗暗咋舌,马厅长为捧章逸呈真是不遗余力,连帝都带队的都是他的老同学,不用说肯定是厅长大人下的功夫了。
“等会儿挖掘的时候你留下,多积累些发掘经验对你日后发展有好处。”钱教授笑眯眯地说道。
章逸呈正要感谢,一声重重的冷哼打断了他。
“胡闹!发掘文物古迹是神圣严谨的,怎么能随便插人进来,这些生瓜蛋子一个不慎破坏了现场怎么办!”
钱力朝身后走出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不满地瞪着章逸呈冷冷说道。
老人姓柳名文德,今年70岁,是京大考古系主任教授,也是考古队的技术顾问,不同于钱教授这位学者型官员,他是实打实的技术大拿,行政级别虽然不如钱力朝,可一旦牵扯到专业问题整队人都要听他的。
这位老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平日最讨厌各种关系户的各种加塞,他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每次碰都到都要呛呛几句,大家都了解他的脾性,也没人真当回事。
钱力朝果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反正这位耿直的老人不是真的冲他来。
“小伙子,你是燕大考古系的?跟哪位导师?”柳教授问道。
余主任急忙代章逸呈回道:“柳老,章同学是哲学系的新生,这次让他在场是为了对他做出鼓励,毕竟发现这里的人是他。”
“简直乱弹琴,一个学哲学的跑这儿蹭什么热度!”柳教授更生气了,他完全不相信余主任的鬼话,一个学哲学的走了什么****运居然能发现出土文物,他坚定的认为这是关系户硬蹭上来加履历的。
余主任真有点冤...
钱力朝别过头去不忍看他尴尬。
“柳老,时间紧迫,我看这天随时可能下雨,要是不快点动土今天就不能作业了,否则等下真的出了东西不好保护。”
说话的是帝都博物馆的领队张副教授,马厅长同学派来的助手,他这话听起来是为了业务考虑,实则在忙章逸呈化解尴尬。
柳老一听他的话也不闹了,眼里只剩下古董文物,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章逸呈,对身后众人道:“准备动土,小心作业,不要坏了地下文物!”
二十多名专业人员拿起专业工具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在柳老的指挥下,他们小心翼翼却又不失速度地向下挖掘,不片刻一个十米左右的测量坑就成型了。
到底是专业团队,要换了章逸呈,真不知要挖到什么时候。
午间1点,食堂的工作餐送来,天气闷热,大家搭起临时凉棚边吃边聊,章逸呈也参与其中。
围观的学生受不了雨前户外的温度,有宿舍的都回宿舍了,2号寝一些无家可归的女生,有去别的宿舍暂待的,还有索性就留在戒严线外看热闹的。
用完午餐,休息片刻,柳老一声令下众人继续忙活起来。
接近两点半时,地下作业深度已经达到三十米,随着土坑越来越深,章逸呈的心也越绷越紧,是时候见真章了。
“柳老,这都三十多米了,以您的经验会不会这趟无功而返?”钱力朝问道坐在一边的柳主任。
柳老摇摇头:“不好说,文物发掘这事儿没准,再说才三十米算什么呀。”
“可之前出东西的地方都不深啊。”钱力朝皱眉道。
柳老想了想,说:“把那个哲学系的小伙子叫来,我要问问他。”
钱力朝摇头失笑,这老小子还生气呢。
唤来心不在焉的章逸呈,柳老问两句他答半句,气得老头子想用拐杖抡他,同时更加在心里确定了章逸呈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一问三不知!连钱教授也对章逸呈心生不满,想不通向来稳重的老同学怎么会介绍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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