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姐叫做马萍,乃西凉安抚使马巍的掌上明珠,恃宠而骄,不可一世。
马萍来到殿门口,翘着下巴俯视众人,打量了一圈儿后,尊敬的言语,却是高傲的口吻:
“你们谁是卢菇啊?”
卢菇挺身而出,直言道:“是我如何?”
马萍多瞧了卢菇两眼,人再自负也有一定的自知自明,眼前这个女人,肤白貌美,亭亭玉立,要比她这个从西凉来的掌上明珠“亮丽”太多。却露出了笑容,指着一旁的红绸礼品道:
“妹子,姐姐今日是来给你送礼的,昨夜刘郎与我敞开心扉,说起了与你的往事,姐姐我呢,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毕竟自家男人好,咱们做女人的才能好不是?”
除了最后这句话,其它都虚伪至极。
卢菇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就这么瞪着她。
马萍上前便要牵卢菇的手。
卢菇后撤了两步,冷声道:“有何事你自己明说即可,无需做这些虚头巴脑之事。”
“既然妹子如此爽快,那我就明说了,”马萍直言道:“我瞧得出,刘郎对你有愧,不如这样,日后咱们互称姐妹,我做大房妻子,你做偏房小妾,共同服侍于他。”
此言一出,一阵唏嘘。
“真亏说得出口,刘超早与卢管事定亲在先,论辈分也该卢管事做正妻才对。”
“什么正妻,小妾啊,那个负心汉,在外攀高枝,对家里不闻不问,他根本配不上咱家管事!”
“就是就是,给这种人做小,还不如给姑爷做小呢,姑爷好色归好色,但至少不是个薄情郎。”
宋澈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好色是什么鬼?宋某人在尔等心中就这形象?
卢菇当机立断拒绝道:“你听到了么?我们家店伙计的想法,便是我给你答案,这些礼物我看不上,你带回去告诉他,昨日我已与他一刀两断,从此不相往来。”
马萍也不强求,只是冷冷一笑,招了招手,一旁仆人端来一盘金子,她又道:
“虽然你与刘郎尚未成亲,可这些年照顾她母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金子全当做是给你的补偿。”
“我不稀罕!”
卢菇嗤之以鼻,“你莫要以为谁都在乎钱,我帮他照顾母亲,是因为刘母仁爱,与他们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马萍冷声道:“妹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礼不收,钱也不收,若日后张扬出去,再坏了我夫君的声誉,那该如何?”
要是换做以往的卢菇,早已沉默独自忍受,而今她却鼓起勇气,反怼道:“他本身便是个白眼狼——”
“啪!”
马萍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着实有些出其不意,凶戾彪悍的性格暴露无遗,她大骂: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破烂货,给脸还不要脸了?这一巴掌是昨日我替他——”
“啪!”
卢菇反手便是一巴掌回敬了过去,狠声骂道:“你才是破烂货,而且是个捡破烂的破烂货!”
唯唯诺诺的卢管事,终于重拳出击了。
哪个心中不叫好?
马萍捂着脸,估计从小到大,还从没被人这般对待过,她气得眼睛通红,冲一旁仆人呵道: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刁妇给我抓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
林玥早已撸起袖子,在一旁迫不及待,闪身护在卢菇身前:“谁要敢打我家员工,今日我便叫他痛不欲生!”
云水坊众人,齐齐挺身而出,马家仆人上不得去一步。
马萍咬牙含泪,“你们……你们这帮刁民,我夫君可是手握苏州兵马的将军,我要叫他将你们通通送进牢狱!”
沈文君切了一声,回怼道:“你夫君有何了不起?我夫君跺跺脚,苏州城都要抖上三抖!”
“好!好一群泼辣人,你们……给我等着!”
“等什么等呀,我们又不搬家,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莫打扰了咱店的生意!”
云水坊众人齐声驱逐,马萍捂着脸钻进马车,仆人赶紧挑着担子,灰溜溜离开了大街。
“卢菇,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剽悍的一面呀,方才那一巴掌真解气!”沈文君竖起大拇指,带头夸赞。
卢菇望着自己的手掌,久久不能平静,似乎活了二十四年,还是头一回这般痛快,可是……她隐隐担心:“小姐,我还是有些冲动了,那女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呀,哪里是冲动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还觉得你打轻了,打少了呢,若是我出手的话,必将她那张马脸打成猪头!”
林玥说着,斜眼瞥向宋澈,又道:“何况,有宋老板在,谁敢来造次?”
宋澈内心暗叹,刘超与马萍倒无所畏惧,他们背后之人才该忌惮。
戍边的太守,手握兵马大权,乃国家级地头蛇,有其女必有其父,马萍都如此骄横,马巍绝对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梁子一旦结下,极难休止。
罢了,哪次完事之后,不是宋澈负责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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