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事情暴露,索性也不装了,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却还不等他挥动。
林玥一记蹬踹,将他踢飞出去。
另两个佯装路人的,拔出藏在桌下的砍刀,大喊着朝宋澈砍来。
林玥抽出腰间银鞭,缠住棚户木桩,狠狠一扯,“哗啦啦……”简易的棚户瞬间坍塌,将三个歹人全部掩埋。
当歹人钻出茅草堆,宋澈的火枪,林玥的剑早已等候多时。
“敢动一下手指头,我便叫你脑袋开花。”宋澈冷声道。
“与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林玥提剑欲砍,那伙计赶忙求饶:“大侠饶命,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受人指使才来此处设伏的!”
宋澈眉头一皱,冷声问道:“谁?”
伙计却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兄弟三人只是收钱办事……”
“老娘行走江湖时,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儿的规矩么!买凶杀人,都是先付一半,得手后再付另外一半赏金!”
林玥将剑抵拢伙计咽喉,呵斥道:“再敢打马虎眼儿,我就割了你的喉咙,说到做到!”
“悦来客栈!”
伙计脱口而出,又道:“就在昨夜,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找上门来,他给了我们二百两银子,说今日有辆马车会打这条道上过,马车上坐着一个大男子与三个小白脸,只要将那大男子的脑袋带到悦来客栈,我们便可再获得三百两赏金,
大侠,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你也是懂江湖规矩的,干咱们这一行的,向来都不会去追究雇主是谁啊!”
三个歹人,齐齐磕头,哀声求饶。
林玥看向宋澈。
若只是打劫钱财,倒还可毒打一顿,可上升到杀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宋澈眼神一冷,搂着沈文君与琴若往马车走,待离远了些才回头一句:
“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
“唰!”
林玥一剑挥出,人头三颗落地。
……
毕竟关乎到生命危险,且还是个未知的敌人,车内气氛不由紧张。
“会不会是陆吉那伙人干的?”沈文君猜测。
宋澈摇了摇头,“这三个人是奔着杀我们来的,而刀疤脸那伙人只是为了将你们抢回去给陆吉。”
沈文君咬牙切齿,“我们这一路走来,真实性别与姓名都未曾暴露,也没结下过什么血海深仇,究竟是何人要对咱们下杀手?”
宋澈心里也很纳闷,纵观整个大梁,真正算得上与他有仇的只能是杨松。
杨松这家伙,自上次佘岛后,便再也没见过,以他所犯下的罪恶,岂敢再踏上大梁国境?
难道是不经意间埋下的仇恨?
“以我之见,咱们还是莫要进江陵城了,免得徒生事端。”
“他都已想要我的命,若不将他弄死,我这一路上都难以心安!”
宋澈眼神一狠。
他什么都可以包容,但家人的安危是绝对底线,莫说是触碰,哪怕是捕风捉影,都必须付出代价。
下午,
日渐西斜时,抵达江陵城。
宋澈将沈文君与琴若专门安排在官驿,官驿是官员出差办公住所,有驿卒日夜看守,足以确保安全,
自己则与林玥,各戴上一张面具,到那“悦来客栈”打探虚实。
宋澈专门在悦来客栈开了间临街客房,此刻他与林玥站在窗边,仔细打量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可由于即将日息,到客栈吃饭与住宿的旅客太多,那“雇主”他们又认不得,想将他揪出来并不容易。
“这客栈的生意也太好了,来来往往的客人,瞧得我眼睛都花了。”林玥揉着眼睛说道。
“那说明他就在这附近。”
宋澈说道:“倘若先前伏击咱们的歹徒真得手了,他们将带着两颗脑袋到这间客栈交易,眼前这地段儿如此繁华,雇主肯定马虎不得,即便他不亲自盯着,也会派人时刻守着。”
他笑着瞥向林玥,“那么,以林女侠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可瞧得出这附近有哪些嫌疑人?”
林玥娥眉微蹙,抿着嘴唇,认真打量了片刻,指来指去:
“右手边那个卖甜汤的,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嗯……左手边那个面摊老板,脑袋晃个不停,说不定就是在寻找目标……还有还有,巷子口那几个癞子,游手好闲,最适合给人当狗腿子了,说不定就是他们。”
宋澈摇了摇头,“既是派人盯哨,又怎可能是小贩,你瞧那卖甜汤的,手上忙个不停;还有那摆面摊的,走过一个姑娘,他便会往人屁股上盯亮眼,显然是在打望;至于那几个癞子,有关人命之事,能交给这么些个不靠谱的人?”
他又冲林玥,笑着挑了挑眉毛,“就你这样还行走江湖多年啊?哪天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
林玥抱着胳膊,鼻子一哼,“那不就是被你骗了,还帮你数钱,帮你打坏人,帮你赶马车,帮你暖被窝么?哼……”
这时,
悦来客栈正对面,一间名为“济春堂”的药铺,见两个店伙计,将一对穷苦父女连打带骂驱逐:
“去去去,没钱便别来问诊,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我们张家药铺的药,一味便能顶你一年的庄稼收成!”
那十五六岁的,身上穿着补丁的少女,哭诉着跪倒在伙计面前:“大哥,你们行行好,我爹他的病不能再拖了,就请神医替他看看吧!只要能治好我爹的病,让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哟,你要真什么都愿意,我给你指条明路,”伙计戏谑指着街尾道:“那边有一家‘逍遥阁’,专门收你这样刚成形的小姑娘,你到那里去换些银子来,凑足了问诊费与汤药费,我定将你当成贵客!”
“女儿啊,爹不看病了,爹不看病了……”
父女俩相拥而泣,然就在街对面,这间悦来客栈,一顿好酒好菜的花销,便可救拯救他们的疾苦。
锦衣玉食的客人,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酣畅淋漓。
匆匆地来,匆匆地去,热闹非凡的大街,因这哭声变得好冷清,燥热干涩的空气,也因这眼泪变得好湿润。
不论今古,穷苦人家,都是生不起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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