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莫约二十里路,一个小镇映入眼帘。
卒长说,此镇唤作‘太平镇’,驿站的物资补给,都是从这里采购。
此时,镇口围着好大一群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澈让过去看看,顺便歇一歇脚。
“是蔡卒长,蔡卒长来了!”
卒长名字叫做蔡星,在三星岗守了近十年驿站,又时常到太平镇采购物资,镇民们与他十分熟络。
蔡星手下毕竟还有个几十号人,又军属州府编制,镇民们瞧见他来,惶恐的眼神消去了不少。
“诸位老乡,发生何事了?”蔡星问道。
“死啦!王镇长与任员外昨夜被僵尸给咬死啦!”
镇民纷纷让道,露出停放在地上,用白布裹盖的两具尸体。
又是僵尸?
这太平镇不太平啊!
蔡星瞥了眼自己队伍中李泗的尸体,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车辕上的宋澈。
宋澈跳下马车,来到两具尸体前,撩起白布粗略查看一番,死状与李泗几乎相同。
“一并装车送官吧。”
将尸体留在这里,只会徒增恐慌与流言。一夜之间,三条人命,放在哪儿都是大案子,官府肯定会受理。
“不可!”
几位花甲老人站了出来,应是镇上德高望重之辈,“被僵尸咬死之人,若不妥当处理,也会变成僵尸的,这件事官府管不了!”
宋澈却道:“老人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僵尸’,他们的死另有其因,交给官府处理最恰当。”
“小伙子,听你的口音,瞧你穿着,不是本地人吧?”有个老人说道:“在湘西这块土地上,僵尸确确实实存在的,我还亲眼见过哩,他们青面獠牙,力大无穷,莫说是被它们啃咬,便是指甲盖儿刮那么一下,也会被感染尸毒变成行尸走肉的!”
“就是就是,你瞧他们身上的血窟窿,分明就是被僵尸利爪与獠牙戳的!”
“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省得祸害咱镇里人!”
“不行!我爹命里忌火,岂能将他火化呢?”
“王镇长与任员外都是咱镇里德高望重之人,死后怎能连块长生位都没有?”
“哎呀,你们还在这儿商量怎么处理尸体,就没人怕那僵尸了么?今日已过去一半了,待到天黑它又跑到咱镇子来杀人吸血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
人云亦云,越说越恐慌。
“宋兄,咱别管这群好坏不听的愚民了,他们爱咋地咋地吧,这事儿又与咱无关。”林玥招呼着上车。
宋澈摇了摇头,迷信已根深蒂固,纵使他有心帮忙,又怎能奈何?
正当他要踏上马车。
这时,
“哒哒哒……”
七八匹快马从大道转入镇口。
“是杨县尉他们来了!”
“杨县尉您可终于来了!”
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带着镇民赶忙上前迎接。
杨县尉年纪三十左右,长得体膀腰圆,腰别一柄朴刀,策马扬尘的模样,还有几分威风。
县尉是朝廷在编武将,虽只有八品官级,但掌管县地乡兵,权力不算小了。
镇民们七嘴八舌,将僵尸杀人事件,添油加醋说了个清楚。
谁料那杨县尉开口便骂道:“什么狗屁僵尸?老子从来不信鬼神之说!都是那些苗人搞出来吓唬人的鬼名堂!”
唉?
宋澈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发亮,看来杨县尉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既然大家信仰相同,那也就有共同话题了。
“杨县尉所言极是,死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被僵尸所害,而是遭人谋杀了。”宋澈上前应和。
杨县尉打量了一眼宋澈,见他穿着得体,谈吐优雅,不禁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陈仁才,恰好经商借道于此,昨夜在三星岗……”
宋澈将李泗遇害之事也与杨县尉讲了一遍,又让驿卒将李泗尸体搬到王镇长与任员外并排放下。
镇民见又多了具尸体,一度陷入恐慌。
杨县尉眉头更皱,三条人命若没个交代,他与县令的乌纱帽估计都保不住,他不由将目光移向宋澈,问道:
“对于此案,陈先生有何高见?”
宋澈缓缓比出两根手指,“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两点,第一,杀人手法,第二,杀人动机,”
言语至此,他一把揭开三块裹尸布,死状惨烈的尸体,叫好些人都不敢直视。
他则指着尸体道:
“它们脖颈上的咬痕,用狼牙或者狗牙,也能实现同样效果,胸口的血窟窿,戴上一副铁指甲,或安置利器,一样能够做到;
凶手之所以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杀死他们,目的便是转移矛盾,让大家认为是僵尸杀死了它们;
湘西这个地方,赶尸传说屡见不鲜,大家都相信有僵尸存在,也就没人去追究凶手了;
至于杀人动机,无碍乎就三种,财杀,仇杀,情杀;
我并非本地人,对这三名死者身份背景并不了解,但我可以给县尉提个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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