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山丘沟壑纵横,有山洞连同内外也不奇怪,今夜沙匪此举,已然证明他们就在附近,对寨子伺机而动。
邹平很快便带着寨民赶到。
“先前我们一直忙于寨墙的建设,却忽略了背后的重要性,还好今夜与郭小姐误打误撞偶遇了这三个潜入寨中刺探情报的沙匪——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邹三当家,你即刻带人沿途搜索,特别是灌木丛生之处,看寻找是否还有连通的山洞,将它一一封死;
奎四当家,你分点在各丘顶安排哨兵,严格监视丘陵外的一举一动,倘若发现有沙匪踪迹,当即燃起烽火释放信号。”
“明白!”
宁静的夜,被喧嚣彻底打破,堡寨众民开始动员,对后山地毯式搜索。
“雇佣兵前脚刚走,这帮沙匪后脚便跟了上来,我们总不能一直被饿狼监视着。”
郭舒芸跟在宋澈身后,一边拧着发间水渍,一边往寨门方向走。
“那么,女王陛下有何妙计?”宋澈问道。
郭舒芸说道:“我国有八百名全副武装的兵丁,沙匪至多五六百人,直接杀出寨去,将他们赶跑如何?”
“他们要是再回来呢?”
“再赶跑!”
“周而复始,谁吃亏?”
“这……”郭舒芸不知所言了。
若沙匪不铲除,只怕今后连觉都睡不好,更别说开创西域互市了。
宋澈登上寨墙,指着沉浸在月光下的绿洲丘壑,笑着问道:“郭小姐是将门之后,肯定也懂得兵法谋略,那么我来考考你,如何利用眼前得来的这一切,将沙匪铲除殆尽?”
郭舒芸很仔细,很努力,很认真思考着,最后却捂着脑袋,“哎哟,方才泡了冷水澡,这会儿又吹了凉风,感觉有些头疼了,女儿家的身体,就是娇贵,就是娇贵……”
还能这样?
宋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主动出击无法将沙匪铲除,何不故意引他们来攻打寨子,再设计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郭舒芸眼睛一亮,捏着宋澈胳膊:“别卖关子,你快说!你快说!”
她激动之时,都会将话重复两遍。
宋澈指着两侧丘陵说道:“想要攻打寨门,必须走一段峡道,我们可在两侧丘顶,各伏一支小队,备些干柴滚石,待沙匪进入山谷后,先凿塌丘陵堵住他们的退路,绊住他们的马脚,再放火与滚石,熏,砸,烧,不死也将大残,而后再令骑兵杀出,补刀收割即可。”
“好一招‘诱敌深入’之计!”
郭舒芸大赞,下一刻却又疑惑:“可是,该如何引诱他们入谷呢?这帮沙匪大概率不会是蠢蛋。”
宋澈说道:“他们今夜会派遣人来刺探情报,便说明早有夺回山寨的想法,我们先假装派遣一队人马,最好个头精瘦的,且数量不能比沙匪多,随后打着剿匪的名号出击;
沙匪必然藏在绿洲附近,他们见我军出击,人数马匹没他们多,个头又如此矮小,嚣张气焰大增,必会主动攻击;
这时,咱们诈败佯输,故意惶恐,丢盔弃甲,往山寨里逃去。沙匪见状,乘胜追击,待他们进入峡谷,用方才之计,围堵剿灭即可。”
“妙!妙!妙!好一个诈败佯输!”郭舒芸拍手称赞,“我这就叫邹平与歌赞他们去战备!”
“哎,记住了,安排伏兵时动静不可太大,以免叫沙匪察觉出端倪。”
“知了!知了!”
……
夜尽天明时。
邹平挑选三百名士卒,多数身高不足七尺。丘陵两侧也已伏兵完毕。
“三当家的,待会儿你出去,若遭遇沙匪后,先破口大骂,能骂他几代祖宗便骂他几代祖宗,主打一个挑衅,而诈败佯输时,能装得多狼狈便多狼狈,使其膨胀,盛其锋芒,让其灭亡。”
在临行前,宋澈叮嘱。
邹平会意谨记,随即带兵出寨,向峡谷外进发。
宋澈与郭舒芸等人则站在寨墙上,时刻关注着前线变化。
寨墙修得高,自然看得远,望远镜中军队已使出绿洲。
忽然,地平线乍现一片黑影,一大群沙匪翻过沙丘,骑着骆驼马匹,呼喊着向绿洲发起冲锋,沙尘瞬间铺满了天地。
“看态势他们肯定会中招的,城门士卒注意,见三当家归来,要快速打开城门,确保所有人都放进再行关门。”宋澈收起望远镜,提醒门口士卒。
莫约两刻钟后。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从峡道外响起。
邹平带着军队,火速向寨门奔袭。
士卒急忙开打开城门,将邹平等人全部迎入。
在军队入寨后不过片刻,大批沙匪带着风尘杀入峡谷,口中还大喊着:
“窃贼别跑,还我山寨!”
“放火么?”郭舒芸已迫不及待。
宋澈却抬手,冲两丘伏兵做了个暂缓的动作,轻声道:“先莫要着急,他们踏入包围圈,已是瓮中之鳖,眼下沙尘颇多,难免会影响准度,待尘埃落定,视野清楚后再动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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