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尔瞧见毒蛇,骇得贴紧坑洞,这坑十分狭窄,即便它能将蛇砍死,也很可能会被咬上一口。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陷害我!”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要怪就怪你太碍事了。”
蒙面人竹篓抖了抖,催促着毒蛇快一些。
哈迪尔咽了咽口水,紧紧握着宝刀,当蛇掉下来的那一刻,他一定要挥刀先发制人。
可是即便杀了蛇,就真的能逃出生天了么?也许他们还会带来蜈蚣与蝎子。
今日,他似乎注定在劫难逃了。
然,就在毒蛇将它掉下来的一刹那——
“噗呲!”
两柄剑同时刺穿蒙面人的胸膛,毒蛇也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是塞斯提你们吗?”哈迪尔兴奋大喊。
“当然不是。”宋澈负手站在洞口,冲哈迪尔笑了笑。
“你……是谁?”哈迪尔仍然保持着警惕。
“我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宋澈随手扔下一根麻绳。
哈迪尔抓着麻绳,借力很快便爬出地坑,他瞟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蒙面人,又扫了一眼剑还在滴血的几名女剑侍,持剑缓缓后退,敌我暂时未分,要保持安全距离。
“这里不是谈话之地,黄雀背后也有可能会出现老鹰。王子殿下,请随我来。”宋澈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女剑侍们将两具蒙面人的尸体丢入坑中,覆盖树叶一比一将地陷还原。
哈迪尔望着宋澈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跟着了上去。不知为何,才交谈两句,他便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请问,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也变得客气了不少。
宋澈却反问:“王子殿下若信任我,不妨先告诉我,为何要来森林狩猎?”
“我是为了救我父王,他突然一病不起了!”
“你很孝顺,可这与狩猎有何关系?”
“国师说了,只要找到鹿王的心脏,就可以医治好我父亲的病!”
哈迪尔说到这儿,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他左右顾盼,迫切寻找起雄鹿来。
“王子殿下也相信国师?”宋澈突然问道。
哈迪尔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我并不怎么信任这个外来者,但至少他给了一个希望,哪怕他在欺骗我,为了父王我也要来试试。”
一个十八九岁的愣头青年,的确很容易被坏叔叔欺骗。
宋澈淡淡道:“王子殿下是精通狩猎的,那你应该知道,猎人是如何捕捉猎物的——他们会先扔出一块诱饵,然后设下圈套与陷阱,等待猎物自己上钩,就跟今天你的遭遇一样;
那么,请王子殿下站在猎物的角度想一想,诱饵是什么,猎人又是谁。”
身为一个王子若连这都理解不了,乌苏国的未来将十分堪忧了。
哈迪尔稍加思索,恍然大悟,紧锁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国师他想害我!”
宋澈说道:“我也才来你们乌苏国两天,他害不害你不知道,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一年前,他救了我父王的命,这是我亲眼所见。”
“小伙子,有时候你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的。你看到的,只是某些人想让你看到的。比方说他先害你父亲生病,再出手相救,你不但被他蒙在鼓里,甚至还要感激于他。”
宋澈回头一笑,轻声道:“人心可要比世道复杂得多。”
哈迪尔一愣,突然决定了什么,他赶忙超过宋澈,屈身一拜,真诚道:
“虽不知先生从何处来,但听先生几番谈吐,必是个有才学的智者。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拜您为老师!”
别说,这小子还挺上道儿。
若能收王子作为学生,联盟之事岂不稳妥了?
宋澈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只是缓缓说道:“我是从东土大梁来的商人,昨日路过天罗寺时,发现那群僧人是土匪假扮,因此略施小计,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了个通透……”
他便将昨夜天罗寺里所遇所见所听所闻,全部说给了哈迪尔,最后总结:
“殿下是国王唯一子嗣,如今国王危在旦夕,你又突然横死,乌孙国自然而然也就落在这土匪头子身上,这便是他的阴谋。”
哈迪尔听完,“噗通”一声跪在宋澈跟前,迫切恳求:“老师,您既然已看破这国贼诡计,肯定有办法对付他,请您帮帮我们吧!”
他就要磕头。
宋澈赶忙将这青年扶起,“殿下不必行此大礼,我早有妙计可擒杀此贼,但此计必须得由你来配合。”
哈迪尔挺起胸膛:“老师您尽管说,只要能铲除国贼,刀山火海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相信王子有这份勇气,不过用不着这么严重,”宋澈顿了顿,才说道:
“明日一早,我会以大梁使者的身份,与婆娑国使者一起入王宫进贡参拜,你便在宫门口等着,将我们迎进去,再以国王卧病在床为由,将我们安排在客室等待;
国王不能待客,自然便由独揽大权的国师代劳,且我大梁使者乃上邦之宾,他肯定会来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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