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躁的日子,过得相当之快。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三月初。
刘心楠当真辞去官职,来到杭州搞教育事业。
宋澈也兑现自己的承诺,花重金在城北买了栋大宅,以此为基础进行翻修,与此同时,大力宣传女子学院之事,号召江南各界有志向的适龄女子相应入学。
关于教育方向,宋澈将当代“君子六艺”与现代“德智体美劳”相结合并进行全面发展,大力改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一诟病思想,让所有入学的女子都意识到,读书并非为了高人一等,而是升华自己的品德。
关于师资这一方面,刘心楠乃登科探花郎,有绝对的资格扛起教育大旗,南宫月等女眷,个个都是才女出身,教书育人肯定不在话下。
关于学生这一方面,由于女子教育才刚发萌芽,面对社会招生的对象通常为八至十四岁的少女。
当代有规定,十四岁以上的学子,想要继续深造,便会进入“太学”阶段,太学是高等教育,并非民间所能操办,须经过朝廷同意。
廖恒是明君,贺秋是贤相,只要女校能试点成功,让他们同意创办女子太学应该不是难事儿。
当然了,在对女子诸多约束的封建时代,想要开创这样一间女校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任何事都是“从零到一,从无到有”,只要新思想得以启蒙,相信终有一日,桃李芬芳会盈满天下。
四月初三,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女校终于挂牌开张。
潇湘书院,是它的名字。
这一日,以刘心楠为首的女老师们,半挽发髻,头及玉冠,身着儒袍长衫,优雅从容,阴柔严谨,齐聚于书院门口,接待报名入学的女学生。
“宋大哥,你们快点儿,就等你这位‘校董’来揭匾呢。”
宋澈还未踏出马车,刘心楠便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抱歉抱歉,今日红绿灯路口发生了故障,导致有些堵车,所以来晚了。”
宋澈笑着,与沈文君她们一同下了马车。
那就揭匾,正式开业!
“噼里啪啦……”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百姓们纷纷凑上来瞧热闹。
“宋老板,您又要开新店啦?这回有什么福利哟?”
似乎在杭州老百姓的眼中,宋澈便是这么个“喜欢给家人们谋福利”的人。
“哎,各位乡亲父老,我都在城外布告栏上挂榜一个月了,今日不是店铺开张,而是书院开学!”宋澈指着身后“潇湘书院”四个大字。
“哦?啊!原来这四个字是书院的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店铺呢。”
“那跟咱们没关系了,咱这些穷老百姓可读不起书,散了散了……”
纵使杭州是江南最富饶的城市,可文盲率还是高达了九成,绝大多数家庭对读书念字压根儿便没有概念。
“各位老乡先莫忙着走,我们这间书院学费很便宜的,一个月只需三两银子,一学年只需二十两,只要您的孩子报名入学,食宿,学费,书本,都涵盖在这费用里头。”
作为书院院长的刘心楠,赶忙留住这来之不易的客流,她又趁热打铁拍了拍手。
南宫月推着一块黑板,公示于众并指着上头写好的纲要介绍道:
“大家请看,这便是我们潇湘书院的课程,思想品德,礼制仪态,声乐歌舞,骑马射箭,书法丹青,计数算数……原本这些课程,只有大臣贵族才能学习,而今我们面向广大平民老百姓,只要您愿意将孩子送到我们书院,我们保证她毕业后将脱胎换骨!”
“还有,”
宋澈站出来说道:“若你们家庭实在困难,交不起学杂费,天下钱庄新推出了一种‘助学贷款’的项目,可以资助孩子到完成学业,待他们毕业后,有能力赚钱了,再慢慢偿还。”
几番阐述下来,刚流失的客流又回暖了过来,然而却又听人问道:
“哎,你们在公告栏上的榜文我看了,说你们这学院只招收女学生是吧?这女人就算会读书写字,骑马射箭有什么用啊?”
“对啊,与其学这些,还不如学刺绣织布,手巧了还能贴补家用呢。”
“这几岁孩童多认识几个字倒无所谓,可姑娘大了,还在外抛头露面,岂不是有伤风化么?”
开始了,开始了,重男轻女的观念开始发酵了。
这时,沈文君站出来说道:“方才听有人说,读书写字不如刺绣织布,我想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我这个云水坊的老板娘更有发言权了吧?
那么我告诉大家,若你家的女儿只会织布绣花,我会将她招入绣织坊做女红,她若够勤快,一个月能赚十五到三十两工钱;
若你女儿不但会织布绣花,还懂得写字算账,我会将她升作坊间的管事,一个月能拿到五十两工钱;
若你女儿不但会织绣,还会写字算账,还懂得礼仪教义与人情世故,我会将她升任为店长,一个月最低工钱便是八十两,外加店铺抽成与分红,一年绝不会低于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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