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夫人,你说咱爹娘那么不对付,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宋澈与沈文君并肩漫步庭廊。
沈文君说道:“你才刚来沈家不久,还只能看到表面,他们俩呀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一天不拌嘴几句都受不了的。”
“先前只听你说过沈家的人,咱娘的出身,应该也不错吧?”宋澈又问。
沈文君说道:“岂止是不错呢,娘出身要比咱爹高太多了,周氏家族乃杭州首富,做珍珠玛瑙生意的,可有钱可有钱了,咱脚下所走的这间宅子,便是周家当时送给沈家的嫁妆。”
宋澈疑惑道:“可昔日扬州商会,却不见周家人去呢。”
沈文君说道:“这个解释起来便很复杂了,周家与咱们不一样,咱家有明确的一家之主,便是咱爹,而周家却有很多个‘家主’,可偏偏真正财权却掌握在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太婆手中。”
“该不会是‘老太后’吧?”
“老太后倒称不上,叫老太君蛮合适,”沈文君说着,轻叹道:“以前老太君身体安康时,我隔个三五月还是会随娘回去探望的,可如今老太君年事已高,要坐不稳龙头椅了,家里那些娘舅便开始骚动;
老太君膝下有三儿三女,儿媳,女婿,孙子,外孙,孙媳妇,孙女婿,外孙媳妇,外孙女婿,连我都认不完,这还不算外公外婆一辈儿的亲戚呢……哎哟,所以家族大了,人多了也不见得有多好,上边老人一死,稍微有点名份的,便盘算着争家产。”
听这么说来,那周家十有八九便是当代版《红楼梦》,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这样的家族,的确该敬而远之。
“对了夫君,你下乡的这几日,陈家又开始作妖了,他们也推出私房,开始摆地摊,开始下乡收购蚕丝,卖的价格又低,收的价格又高,真是一点生意准则都没有!”沈文君气愤道。
古代无专利一说,古人也都喜欢分享,人家想做私房也管不着。
“他们卖得如何呢?”宋澈问道。
“肯定比不上咱家的私房啦,他们呀是驴子学狗叫,纯属胡编乱造,就是见不得咱们好,来扰乱市场的,”沈文君说着,又道:“所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想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农桑,如此一来便不用下乡去和人竞价收购了。”
“但是呢?”宋澈笑问。
沈文君叹道:“培养农桑可不是开作坊,首先需要一个巨大的农场,这便涉及租赁或是买地了,咱银子虽有得是,可卖国家的地皮,是需要经手官府的,苏州府里那个老头子,贪财又精明,我可不想与他打交道;
再者,便是卖下了地皮,也定是光秃秃的荒地,想要开垦成良田,还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特别特别麻烦。”
宋澈笑道:“人力城外那么多,物力城内那么多,财力兜儿里那么多,何来麻烦一说?”
沈文君踮起脚尖,以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宋澈:“姑爷这般自信,那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吧?”
宋澈挤着眉毛发笑:“好像除了我去办之外也找不出别人。”
沈文君嘿嘿一笑:“我主内,你主外嘛。”
宋澈刮了刮她的鼻子,又道:“对了,关于陈家仿造私房,此事虽难以遏制,但我有个办法可以紧紧将他们踩在脚下。”
“是何办法,姑爷快快说来!”
“咱们可以开一场‘主题发布会’,提升咱云水坊的品牌实力。”
“何为发布会?”
“这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明日我会拟一个方案出来,到时再详细执行。”
“如此甚好……嗯,时候也不早,姑爷快快伺候本小姐就寝。”
沈文君跳进宋澈怀抱,二人如池鱼锦鲤,笑声充斥着整个府邸。
……
次日,宋澈花去一上午的时间,将发布会方案拟好。
下午召集所有店员,与沈文君从中选出二十名身段容貌较好的女店员,十名身材壮硕高大的男店员,作为发布会上演示成衣的模特儿。
随后又安排绣房,务必在七日之内特制出二十套女装与十套男装,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丝线,最好的手法,款式也必须每套都不相同;
再叫琴若买下了对面两间商铺,一间作为成衣转卖,一间作为私房专卖。
随后又派出一批伙计,奔走苏州城各大权贵家中,发送邀请函,以沈家在城中的号召力,绝大多数人都会前来捧场。
最后偷偷去了趟玉春楼,一口气包下了三十名艳丽美姬,十名作为乐师献艺,二十名则为私房模特,压轴表演!
接下来七日,店铺装修,设计新款,彩排流程,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都忙得不可开交。
宋澈则带领这外勤伙计,在苏州城外考察了几日地皮,最后相中了香茗山脚下一块三百亩绿地,有山泉径流,取水灌溉方便,距苏州城十里,也不算太远。
选好想买的地皮后,宋澈便带着银子来到了衙门。这做生意,向来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交涉,周近春好酒好菜,有礼相待。
国家在打仗,正缺钱用,有人突然来卖这么大块地,当官儿的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再加之苏州城外流民日益增多,安置问题愁得周近春是焦头烂额,宋澈便承诺,开荒与种植的农商将雇佣流民,缓解衙门的政绩压力。
周近春欣喜至极,当即便同意卖地,不仅如此还补贴了三成开垦费用。
这笔生意,对于双方而言,简直不要太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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