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商队要过州界时,一支三百来人的军队却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见一个身穿银甲的中年将领,骑着马沿商队叫喊:“我乃寿春府兵马副尉王治,不知商队由哪位大人负责转运,速速到阵前相见!”
商队里只有两个管军士的百夫长,以及许晓这个都头,都不能算作朝廷命官,先前曹恬麾下的那几个护卫,宋澈生怕会有像杨新这类耳目,便没有唤他们一起。
宋澈昨日便将度牒送到了寿春府,为何今日要派兵来拦?
宋澈虽不是转运使,却是整个商队的主心骨,眼下也只有他去问个究竟。
路口处,三四百官兵整齐队列,个个身着战甲,精神抖擞,刀枪磨得雪白发亮,这是要去打仗?
再瞧队列中,停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车外围着十二个身骑大马,头戴幂篱的女剑侍。
特别是那为首的剑侍,一身白衣胜雪,白马如霜,左鞍挂着银鞭,右鞍别着宝剑,单手握着缰绳,微风吹起幂篱,粉颈柔唇一现,尽显飒爽英姿。
宋澈硬着头皮,来到阵前,与先前那通报的银甲将领行了个礼:“在下宋澈,姑且算是这只商队的转运使者,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王治狐疑着宋澈:“姑且是何意?”
宋澈只能道:“这批货是我沈家卖的,我是沈家的女婿,所以——”
“你是没听懂话么?我是让当官儿的来,不是叫你个商人。”
不等宋澈说话,王治一语打断。
宋澈无奈:“我们这只队伍里没有官员,若将军真要找有职称者,倒是有两个卒长,一名都头,一名镖头。”
“嘿!真是奇了个怪了,瞧你们这阵仗,也有个两三百人,即便没有将领,也该有个小吏才对,否则叫谁来督导指挥?”
“商队上下,大小适宜,皆有我负责。”
“你?”王治毫不掩饰贬意,“你一个商人,何德何能?”
宋澈心里不快乐了,他娘的,拦人家的路还逼逼叨叨,他欲开口斥驳,这时,那马车内却传来个富有磁性的女声:
“王将军,天气热了,快些赶到驿站歇息吧。”
这声音一听便是个熟女贵妇,且长得肯定很好看。
“罢了,就算你是吧,”王治指了指马车,冲宋澈道:“瞧见了没?这里头坐着的可是大人物,昨日寿春府的韩大人见了你们送来的度牒,知晓你们要去西京,恰恰与咱们顺路,一起走,懂了么?”
宋澈不由瞥了一眼马车,心里暗道:究竟是何大人物,需要五六百人护送?
当然,队伍越壮大,保障便越大,若是有人结伴同行,何乐而不为?
宋澈点头答应。
“好,我领寿州军在前开路,让夫人车马居中,你的商队殿后,待安全出了淮南路,颍昌府自会派人来接应。”
“将军先请。”
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
宋澈领商队垫后,用望远镜悄悄打量着马车——烈日炎炎,车窗敞开通风,偶尔可见车内坐着个少妇,年龄三十岁上下,长相端庄褒美,气质雍容华贵,非王公贵族所不能有。
除少妇外,车内还有个小女孩儿,四五岁年纪,如画儿里的童子,长得白白嫩嫩,乖巧敏秀,她时不时便会趴上车窗,用小手扑蝶,举止间可爱极了。
宋澈其实是喜欢女儿的,丈母娘欢喜的却是儿子。
正当宋澈瞧得有趣时,忽然“啪”一声,一颗石子儿,不偏不倚打在了他发冠上!
宋澈足足愣了五秒,才敢摸摸头,好在只是打掉了发冠,这要是稍稍往下挪那么办公分,即便脑袋不开花,也得头破血流。
他咽了咽口水,以望远镜寻着弹道望去——见那个为首的白衣女剑士,抬手动作还未放下,她指着宋澈,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似乎再说:“再敢偷看,我要你的命!”
宋澈赶紧收了望远镜,打了个哈哈,不敢再看。若车里坐的真是皇亲国戚,确实不能亵渎。
不过,守着马车那十二个女剑侍,倒是蛮惹人注目的,神秘,高贵,严谨,与众不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我方才去打听了一番,你知道为何那大人物要与我们一路么?”许晓从队伍前折回,跳上马车问道。
宋澈笑道:“让我们分担麻烦?”
“差不多,”许晓抬手指向前方,“北上约一百五十里,淮南与西京路界,有一处‘盘龙山’,山上有群土匪,聚众了六七百人,专门抢劫过路的商旅,以及杀掠附近的村庄。”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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