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方才说,要让我军棍是么?”
宋澈轻轻点燃灯火。
吴穹赶紧撤去枕头,眼睛盯着门口,脸上却是赔笑,“军师,我是有口无心的……”
“行了,今夜你跑不掉的,老实交代,是谁让你来杀害彭三母子的?”
姜云天将剑一斜,剑芒划过吴穹脸颊,还未动手,便已叫他受伤。
吴穹的脸色比床上的尸体还要苍白,他盯着姜云天手中的剑,最终还是软下了膝盖骨软,跪地求饶:
“将军饶命,是马三爷让我这么干的……”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对他们下毒的?”宋澈问道。
吴穹颤声道:“筷子……”
原来如此,饭菜没有毒,夹菜的筷子却有毒。
“将军,军师,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的妻儿老小都在泰州,我若不替他们办事,我的家人便性命难保啊!”吴穹哭诉哀求。
为了自己的家人而去杀别人,这显然不能成为原谅他的理由。
杀了他难免会引起马家怀疑,姜云天一剑将其拍晕,再命人将其五花大绑,秘密收押。
“如此看来,佘岛的金矿,马家也占有一份。”
“只是可怜了彭三母子啊。”
姜云天叹气惋惜。
宋澈何尝不愧?白天他还答应会给予彭三庇佑,晚上便被奸人所害,坏人实在太猖獗了。
“你下去好好审问一番吴穹,将泰州军旧部,凡受过马家恩惠的军官,全部限制起来,两日后便是马家大寿,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放心吧,我几鞭子下去,保证他交代得明明白白!”
……
十一月二十七,马家大寿前夕。
宋澈秘密召见宁叶红,与姜云天,时任都监徐冲,团练黄熊,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军官,于军帐之中排兵布阵,今夜谋取马家庄。
“首先,分析马家庄地势。”
宋澈先指着早已绘制好的马家庄沙盘说道:
“此庄倚山丘而建,有一千五百户,近一万人口,武装有两千余。但这些数字只是估值,马家人宗亲氏族庞大,拿起锄头便可战斗,所以咱们面对的不止是武装庄客,而是一万个马氏族人;
马家庄南、西、北三面不通,唯有东面可进出,东门筑有围墙,高约两丈,常驻一千名庄客守卫,东门之下便是马家庄兵营;
我军人数要少于马家庄客,因此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言语至此,他看向宁叶红:“马家庄从天香客栈订购了多少坛酒?”
宁叶红说道:“买了五百坛,送了五百坛,共计一千坛,全都加了蒙汗药,只要喝上一口,半个时辰内必倒。”
“很好。”宋澈赞道,“一千坛酒下去,即便没有蒙汗药,也能醉倒大批庄客,”
他又与宁叶红嘱咐:
“入夜之后,你尽可能多挑手下,扮作运输酒水的伙计,混入马家庄,便留在庄内,待宴会开始,等酒过三巡,派几人潜入庄子西边,放火烧屋,能烧多大便多大;
东边的庄客见西边起火,定会分拨人手前去救火,如此一来,东边的防守力量便会被削弱;
这时你们假意离庄,实则控制东边城门,此举难度很大,必须坚持到泰州军杀到为止。”
宋澈提醒中带着关心,问宁叶红:“你有信心么?”
宁叶红挺起胸脯,“我们暗部,个个以一当十,没问题!”
宋澈点点头,转头看向徐冲与黄雄:
“二位将军,领五百人,脱下戎装,伪装成倭寇,隐藏于马家庄东门半里外的雪地里,一见庄内起火,便轻声慢步向东门靠拢,当看见宁女侠打开城门时,当即发起冲锋,迅速攻占城门;
你们要记住,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必须系一根黄色丝带,无论如何都不能扯下来,以免后续部队误杀,此乃重中之重!”
“军师之言,我等自当铭记于心,可是……军师啊,为何要我们扮倭寇这丧天良的玩意儿?”徐冲与黄雄大为不解。
“这个嘛,我待会儿再与你们解释。”
宋澈最后看向姜云天:
“姜兄,你与我领一千马步兵藏于距东门二里外的雪地里,只要‘倭寇’入城,你便率快马长驱直入,以‘除倭’之名义,冲入宴会,擒贼先擒王,斩杀马家所有至亲外戚;
其他人则对马家庄边烧边杀,不论大屋小楼,男女老幼,但凡不佩戴黄色丝巾者,一律诛杀;今夜过后,马家庄与马家人,将永远从泰州消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马家势力太大,反骨者太多,唯有赶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
“至于为何要先扮作倭寇先破门——古往今来,大小战争,都讲究个‘师出有名’,我们虽知晓马家庄与倭寇勾结,可从未都抓住过他们实质性的把柄;
马家庄无论如何也有一万余人,本次马家寿宴,更邀请了泰州各权贵豪绅,若仅仅冠以罪名将整村屠杀,其反响定会轰动大梁,从而陷入舆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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