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白苏苏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白长清也不深究,只将白苏苏耳旁的碎发拂到耳后,手指落在缚魂锁上,轻声赞叹了一句:“很漂亮。”
师父很漂亮。
被锁在他身边,也很漂亮。
白长清又差人送来些粥和点心,因为前堂来了客人,便同白苏苏告辞。
白长清一走,小松子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目光闪躲,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天师大人饶命!天师大人息怒!”
“说吧,白长清允诺了你什么,让你心甘情愿背叛在本尊面前立下的毒誓。”
白苏苏选人时,以防万一,总会提前让他们在祭堂祈福立誓。
有的人不信,立誓言的话张口就来,白苏苏也能看得出来,也只是笑笑,又漫不经心地让下人处置因为违背誓言而遭受天罚的死人。
本以为一个两个能让他们安生,却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天罚落不到自己身上。
白长清是如此,那是因为他是风清月。
可这小松子也是如此,白苏苏只觉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还多了几分好奇。
“端小王爷,他替奴才救下来奴才的妹妹。”
白苏苏挑眉,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才知道原来这端王府上的下人,都是从太子府上接过来的。
那些人的舌头,也都是白鹤安觉得聒噪,派人拔的。
“天师大人饶命啊!”
“下去吧,你自行保重。”白苏苏摆了摆手,看不出情绪起伏,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自己这些年来教给白长清的仁义廉耻还算没白瞎。
白长清睚眦必报,对的都是欺辱过他的人,那白欢同他无冤无仇,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白长清方才对自己所言的种种,估计也是想让自己以为他会对白欢出手。
虽则如此,白苏苏总还是放不下心来。
开灵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两只脏兮兮的小白猫,一个两个耷拉着脑袋,爪子在干净的羊皮毯子上踩出大大小小的梅花。
白苏苏嫌弃地避开开灵往自己怀里拱的大脑袋,却听见一阵轻笑声,抬头看过去,白苏苏捧着番薯的手抖了抖,冒着热气的番薯便轱辘轱辘滚到羊皮毯子上,带出一条长长的黄色的印子,看得白苏苏毛发倒立。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同水轻鸿厮杀过后的六月雪。
不同于以往宽大的天启国民的服饰,身上是大红色窄身劲装,明明是最难以掌控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有说不出的张扬。
袖口微微向上挽着,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一只手拎着一只满身是血的小白猫,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带血的长剑。
因为握剑的动作,小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路蜿蜒向上,和小臂上的肌肉相交融。
脸颊上挂着血口子,时不时有血往外渗出。
艳丽的桃花眼边纹有两抹艳红色的兽纹,眉宇锋利,鼻梁高挺,紧抿的唇嗜着笑,满是少年郎的桀骜不驯。
六月雪舔了舔唇,目光锁死在白苏苏身上,嗓音低沉,好似潜伏已久的野兽,终于破笼而出:“找到你了,小没良心的猫崽子。”
开灵和剩下的几只小白猫慌忙往白苏苏身后躲闪,又好奇地探出头来。
白苏苏目光下落,在触及到他脖颈上的缚魂锁时,又镇定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六月雪将手中的小白猫丢到一旁,小白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跑到白苏苏身后,小声喵喵叫着,控诉着六月雪的罪行。
“做你。”六月雪说起荤话,脸不红心不跳,一步步向白苏苏逼近,“顺便再来看看,某个小公主口中念叨的苏苏姐姐。”
说道“姐姐”两个字时,六月雪还坏心眼地加重了语气。
一字一顿,撩人的意味十足。
“轰——”
白苏苏心头仿佛天雷过境,寸草不生。
若说白欢落在白长清手上,她还能确定白欢无性命之忧,可落到六月雪手里,白苏苏心里没底。
六月雪是个疯子,暴躁易怒,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白苏苏早在天地间便已经领教过了。
脖颈上残留的牙印,深入皮肉之下,曾经咬穿血管,她的血落入他的口中。
他总有满当当的精力,在她的底线上来回蹦跶,乐此不疲。
控制着自己暴走的情绪,白苏苏面上平静,迎上六月雪的视线,走到他面前,微微踮脚吻在他的下巴上,手指抚上他面颊上的血口子,沾上血,放在六月雪的唇上细细描着轮廓。
六月雪眯了眯眼,眸中情愫翻滚,手指动了动,克制着要将白苏苏抱进怀里的冲动,张口含住白苏苏的食指。
“放了白欢。”白苏苏抽出手指,指尖挂着银丝,嫌弃地在六月雪胸前的擦了擦,又一路往上。
眼看就要落到六月雪的脖子前,却被六月雪一把抓住,握在手心。
“我不会给再你威胁我的机会。”六月雪笑得有些坏,手上的力度之大,似乎要将白苏苏的手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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