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过去时,门前已经围着一群人,正中央的是王大郎和王二郎,身后长了苔藓的青砖上摆着一张草席子,卷起来的,干干净净的,王家婆婆便跪在地上,抱着席子哭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小丫啊——”
周围围着的百姓议论纷纷,有胡子花白的老翁颤颤巍巍地上前问了一句:“这位郎君,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家大郎拱了拱手,面露悲戚解释道:“昨日夜里,我家小妹出恭,小妹胆子小,我便在外望风,只是那狮子突然出现,叼走我家小妹。我上前与之搏斗,才将小妹抢了回来,您瞧。”
说着,王家大郎将袖口往上挽起,露出精装的小臂,上面便是血淋淋的抓痕,深可见白骨。
老翁被吓了一跳,拄着拐杖连连后退,“那狮子,与天师大人又有何干系?”
身旁的人也一同附和:“我记得天师大人身边,也有头狮子,白色的,极通人性。”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那狮子我记得,叫开灵,性子温顺,乖巧得很。”卖茶水的老板娘道,“王大郎是觉得,伤了你家小妹的,是开灵?”
“这不胡闹呢吗!”老板娘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个婆婆反驳。
那婆婆白苏苏认得,是城西卖桃花酥的蔡婆婆,平日里最欢喜开灵,白苏苏每次去买桃花酥时,蔡婆婆总会忙前忙后的塞给开灵一堆自己腌制好的吃食。
蔡婆婆呵斥道:“开灵性子温顺,极通人性,大家都是亲眼见过的,怎么会伤人?”
“可、可是,蔡婆婆,我、我确实是亲眼看见的,那白狮子将我家小妹咬死了,你看,那尸体现在还在那里呢!还有您看我这胳膊上的伤,我说这谎干什么?”
王家大郎急得脸色涨红,王家二郎也跟着附和:“况且,我和兄长此次过来,也不是非说就是开灵干的,只要天师大人说个公道话,让我兄弟俩安心安心!”
“诸位安静。”白苏苏淡淡开口,众人见是白苏苏,纷纷就要叩首行礼,白苏苏立刻阻止下来,“无需行礼了。”
白苏苏又对王家大郎道:“你过来,我看看你这伤口。”
王家大郎闻言上前,将胳膊伸在白苏苏面前,白苏苏看了两眼,指尖浮现一个白色的灵力小球,按在王大郎的伤口处,却许久无半点动静。
白苏苏笑了,“不是开灵所为,诸位放心。”
“天师大人!”王家大郎连忙出声,“您有何依据说这不是开灵所谓?我、我明明都亲眼见到了,那白狮子伤了我家小妹!”
“王家大郎稍安勿躁。”白苏苏收回手,又从王家大郎身旁走过,蹲下身子掀开卷着的草席。
王小丫便躺在上面,眼底乌青,白苏苏将她微微翻了一下身子,瞥见脖颈后两个牙印,又轻轻掀起她腰间的衣服,腰上的抓痕便映入眼帘。
白苏苏看了片刻,又将席子重新盖了回去,对着王家婆婆安慰道:“老人家,节哀顺变。”
“我的小丫啊……”
“天师大人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大家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的!”
这些天的妖兽不断伤人的事件,搞得京都人心惶惶的,所幸白苏苏派人调查过,京畿及其他诸城都还未出现此类事件。
白苏苏又再度走回到王家大郎面前,对众人道:“开灵是灵狮,若是它伤的人,伤口的牙印处不会有青紫色。况且,以开灵的能力,诸位中有年长的应当知道,倘若它真的伤了人,尸体不会留有全尸的。王家大郎在与它搏斗时,根本不会有机会活着,”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白苏苏所言真假。
“这确实是啊!”那年迈的老翁突然出声,“我当年见过天师大人带着开灵驱逐妖兽,再凶狠的妖兽,开灵一爪子上去,那妖兽便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而且啊,老头子我这条命,还是开灵从妖兽口中救下来的,那时那妖兽被撕成的碎片,全都落在我身上,都是血啊!”老翁颤着声音,似乎是追忆起了往事。
也有人扬声道:“天师大人!开灵是你身边的,你自然是向着它的,可这王家小丫,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先前城中死去的那些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你轻飘飘两句话便能给盖过去的!”
他一提这事,百姓又各自小声嘀咕,近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事件,给城中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天师大人,你说这不是开灵做的,你把开灵叫出来,叫它出来,我李四打头阵,叫它咬我,诸位来对比,伤口的真假!”
“李四这话说的也对啊!天师大人,您便唤开灵出来吧!”
“还是说,开灵而今不在天师府上,连天师大人也不知其去了何处?”李四咄咄逼人,人群中一般附和,一般迟疑。
白苏苏垂了垂眸,开灵而今在情期,当然不能出来,可这事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宣之于众。
只是白苏苏这迟疑,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是心虚,李四仿佛抓住了胜利的尾巴,仰着脸对众人道:“诸位,你们看,天师大人不说话了,如此,连天师大人都不知那狮子去了何处,又如何能判断伤人的不是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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