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虽然不知道纸条上面写了什么,不过从醉扶归大方地赏了她和大黄两包小鱼干和红烧肉的举动能看得出来,事情完成得很顺利。
白苏苏舔了舔嘴唇,她也很满意。
满意白素素身边只有一个六月雪和文白,而六月雪脖子上还挂着自己的缚魂锁,根本不足以畏惧。
哦不对,现在还多了个醉扶归,还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风清月。
这就有些棘手了。
大黄呼哧呼哧将自己的小鱼干吃了个干净,满足地仰着肚皮,白苏苏刚要爬过去同她一起眯一会儿,就被醉扶归拎着后颈放在了桌子上。
“师父在信里说要见你,你得跟我过去。”
醉扶归心情颇好,又让小老头送来两件漂亮的手掌般大小的一副衣服,一一在黑猫的身上比划了两下,最后选中一身简单的白色的小裙子,不顾白苏苏的挣扎要给她套上。
“别乱动,惹恼了师父不开心,我还是会把你炖了的。”
而后满意地替黑猫理了理脑袋上翘起的两撮毛,醉扶归笑眯眯道:“当然,你要是能将师父哄得开心了,不再生我的气,回来奖励你吃红烧肉。”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能都亲手将这小白眼狼按进水里淹死。
唔,不过考虑到这小白眼狼是个鲛人,熟悉水性,她还是从自己磨好的刀里面,为他选一把称心的,捅死一了百了。
白苏苏甩了甩尾巴,醉扶归又用白色的丝带在尾巴尖上给她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才拎着她的后颈将她放在肩上。
白素素定下见面的地点在都城内一家酒楼的二楼,白素素还没来,醉扶归便将白苏苏放在桌子上。
凭栏往下瞧了一眼,戏台下面,是一个欣赏的人都没有,戏台上面,唱戏文的戏子还在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念做打,固执得要命。
醉扶归扶在栏杆上的手随着节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恍然间有些失神。
在鲛人族中,雄性鲛人向雌性鲛人求偶时,便会日日夜夜在雌性鲛人用尾巴尖画下的圆圈中歌唱最动听的曲子。
倘若没能得到姑娘的欢心,雄性鲛人便会自愿困在圆圈中唱到泣血而亡。
醉扶归身为四海八荒最强悍的鲛人,向来看不起这些冥顽不灵的雄性鲛人。
在他纵横深海几万年的认知中,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变通的。
吃不到人可以去吃妖兽吃杂草,管他好吃难吃,只要能活下来。
得不到这个姑娘,就换别的姑娘,管他喜不喜欢,只要能留下后代。
不能硬闯天师府救出来醉花阴和醉东风,那便委曲求全拜白苏苏为师接近她,管他光不光彩尊不尊严,只要能将人救得出来。
哪怕刚被白苏苏赶出师门心痛如刀绞时,醉扶归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他爱白苏苏,但倘若她不爱他,将他抛弃,他完全可以转头去找一个爱他的,对他百依百顺的姑娘,为他繁衍后代的。
然而真又去追求别的姑娘时,便又觉得,这个姑娘没她难相处,不行;那个姑娘不会变成猫,不行。
总之,不论那个姑娘有多好,只要不是她,都不行。
他甚至不再去奢想白苏苏能为他繁衍后代,只要她不再生他的气,让他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以徒弟的身份。
他会乖乖认错,会乖乖听话。
她喜欢乖巧懂事心怀苍生的,他便放弃虚伪残暴弑杀,他会成为她最骄傲的徒弟。
白苏苏偷眼看了一眼走神的醉扶归,低头在店小二呈上来的清茶中舔了两口。
酒楼内炉火的暖气让她有些犯困,不一会儿便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黑球打起了盹儿,离得醉扶归远远的。
白素素在文白和六月雪的双重护卫下,姗姗来迟,醉扶归连忙起身要去替她将椅子拉开,文白却抢先他一步。
醉扶归落了个空,只能做出一贯委屈的样子去扯白素素的衣袖,却被六月雪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敢碰她试试?”
醉扶归收回手,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生徒儿的气?徒儿知错了,徒儿真的知错了,师父不要在生气了好不好?”
白素素抬头打量了一眼醉扶归,饶是有了六月雪和风清月这样的珠玉在前,还是不由得为醉扶归漂亮的容貌愣了愣,弯眸笑了笑:“我前段时间生了病,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过我能感到自己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是没有生气的,你放心,我不生气了。”
“真的?”醉扶归瞬间两眼放光,若不是碍于六月雪在前,他准要像从前一样抱着师父撒娇,“师父,你真的原谅徒儿了?”
“是真的。”白素素被醉扶归天真烂漫如同孩童一般的惊喜的表情取悦到了,心头母爱泛滥,就想伸出手去摸摸醉扶归的脑袋。
六月雪一巴掌打下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打出一块红印,恶狠狠地威胁道:“白苏苏,你敢碰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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