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将棠梨和水清浅两人扛回来扔到白苏苏面前时,整个人如同行走的火药,满脸写着“莫挨老子”的戾气。
“你将人带来的时候,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吧?”
“没有。”六月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白苏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踢了踢被六月雪劈晕的棠梨,后者手指动了动,仍旧趴在地面上,没有半点反应。
“你还知道心虚啊白苏苏?使唤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虚,还两个最好,你怎么不让我把风清月给你扛回来?”六月雪咬牙切齿,揉了揉手腕,想让白苏苏看一眼他的伤口,却又拉不下脸明说。
被缚魂锁封印着灵力的他,根本不是棠梨的对手,若非有水清浅做他的契约者,眼下他怕是早被棠梨捅了个对穿,哪里有机会将这两人扛回来。
“你打不过他。”白苏苏抬眼看了他一眼,打击得毫不犹豫。
“你还真想扛回来?”六月雪瞬间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苏苏,揉手腕的动作也顿了顿,大有白苏苏敢说一句“是”,他就能拼上去将风清月撕碎在她面前。
白苏苏自知他的狗脾气,不想在这时候激他,却也不想去哄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便指挥着几只小白猫将这两人五花大绑。
六月雪气急,舌尖顶了顶上颚,一口气郁积在胸口上下不得,让他看什么都不顺眼,闷闷地在桌子腿儿上踹了一脚,踹得上面的茶具哗啦作响。
他也真是活该,指望能从她口中听出什么好话。
别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白苏苏是猫嘴里蹦不出太阳花。
却偏偏白苏苏说的还是事实,他还不能反驳。
以他现在被压制的修为和灵力,别说风清月,开灵都能一只手将他灭了。
但他转念一想,他在白苏苏身边呆着不走,本就是为了将功补过让她消气接纳他的,没道理再使暴脾气同她怄气。
哦,那个没良心的才不会同他怄气,从头到尾气的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在小白猫们将棠梨和水清浅五花大绑翻了个面儿后,六月雪主动请缨:“要做什么,我来。”
白苏苏见鬼一样地看了他一眼,偏头往门外望了一眼,奇怪,这九重天也没有太阳东升西落的说法,便谈不上太阳打西边出来。
“先等等。”
如果真如天道所言,所有处在剧情线之中的人都不会因为不在其内的伤害而死,那水清浅和棠梨应当也是一样的。
但是她现在对已经更改了的剧情一无所知,对他们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甚至遭受反噬。
她蹲下身子,伸手扯了扯棠梨的衣襟,六月雪立刻上前代劳,将棠梨的衣襟扯开一大片,露出精壮的胸膛。
细密的红线如一张网一般,每一根都穿透着棠梨的肌肤,刺进骨肉里去。
片刻后,白苏苏打了个响指,棠梨和水清浅两人身旁瞬间出现两具木偶。
这是生长在混沌间的傀儡木做成的,在她灵智未开时,狐狸总会砍下傀儡木给她做玩偶哄她开心。
只消注入半点灵气,便能使其与寻常活物一般无二。
她本意是带出来等见到狐狸后,做两个木偶来同他道歉,却不想在此刻能派上用场。
白苏苏为其注入一点灵气,便见枯木生骨肉,金芒蔓延至全身,一个同棠梨体型相貌一般无二的木偶人赫然显现。
“睁眼。”
白苏苏下达命令,后者便立刻睁开眼,表情麻木僵硬,同真的分不出两样。
她拎着其中一只木偶的手,一手勾着盘桓在棠梨脖子上的红线,使其缠绕在木偶上,然而红线稍一触及傀儡木偶,便立刻绷断成两节,趁着白苏苏不注意,再度穿透棠梨的肌骨。
不行,居然不行。
白苏苏有些失落,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江城子给白素素安排的身体,也是一具傀儡,但她却能将红线穿透傀儡的身体,而自己却不行。
难道只是因为,江城子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吗?
还是说,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想不通。
六月雪难得见到白苏苏烦躁的一面,一双清亮的猫眼染上化解不开的愁绪。
那不属于她的愁绪,如同一阵薄雾将她笼罩着,一如百年前她将他丢在魔界后,大步往前走不肯回头,她身上自带的光亮将她与他隔绝开来。
六月雪看得心疼,鬼使神差地,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苏苏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他定定地盯着白苏苏,眸中的真挚做不得假,头一次用这样郑重的语气请求道:“你想做什么,同我说说。”
“我……”白苏苏张了张嘴,躲开他的眼神。
六月雪的眼神瞬间暗淡,心里抑制不住的苦涩蔓延。
白苏苏从他手中抽回手,六月雪并没有用多少力道,她很容易便将手抽了回去。
背对着六月雪擦手的时候,她听见六月雪小声说:“白苏苏,我说过那么多次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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