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嫂自己就是医生,出了事的时候,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倒是没哭,就是我看到她时,一个人木木地呆坐在病床上,可怜周围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哪怕没了自己的孩子,大堂哥都没露面,只打来个电话来说忙着呢,回不来。”
“那你小堂弟呢?”
“别提那怂货。跑了。大堂嫂出事当天这怂货就跑回学校去了。到现在打电话都不敢接,把我三叔给气的,脸上的表情跟染缸似的,一方面不好意思面对侄儿侄媳,一方面为自己没教育好孩子。”
“虫子这孩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没担当。被我三婶给惯的。我三婶连生了两个女孩,最后才得这么个宝贝儿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就差当成祖宗供起来了,养得比我这个闺女都娇。一遇到事躲得比兔子还快,我那三婶还带着东西来看大堂嫂去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家孩子还小,不懂事。不是他的错,她做为大堂嫂理应包容着小叔子一些,何况她自己也动手了,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把我大堂嫂气得脸都白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骂那拎不清的三婶。”
“你们家里怎么天天这么热闹?”
“可不是嘛,天天唱大戏,看多了也腻歪啊。”田萱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无限感慨还是小门小户的生活简单啊,哪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的大戏。
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享受了这么多年物质优渥的生活,当然不可能要求事事如意。
“唉呀,不跟你说了,我得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大额boss临检。”
秦鹏修此时已经洗完澡出来,戴如眉看到他哪里还有空跟田萱墨迹,两人很快结束了这次通话,各自休息。
b市公安局。
项钏认命的开始写结案报告,写来写去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一篇结案报告拖了半个多星期,直把他的直系领导给郁闷得啊,恨不得拎起他来训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项钏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这两个案子有问题,但是不管他提审这两个凶手多少次,他们都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被任何人蛊惑,人就是他们杀的,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还隐约地透露出希望快点判决的意思。倒把项钏说得一愣,哪个杀人犯在被抓到之后这么敞亮?
磨磨蹭蹭又是好几天,结案报告千呼万唤使出来,两件杀人案终于进入司法审判程序。项钏哪怕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了。
庭审他一天也没有去看,反倒在当天晚上约了罗沁和文沫出来吃饭。他破天荒地喝得有点多,拉着罗沁不撒手,吐了半天苦水。
第二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印象的,弄得他脸红了一天,为自己的孟浪,罗队是谁?他以前的偶像啊,自己怎么能借着醉酒就吃人豆腐啊?拉拉小手什么的也就算了,最后抱着人家哭湿一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死乞白赖想跟着罗沁回她家。
好吧,现在他到底是在哪里?难道真的是罗沁家吗?
项钏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嗯,除了皱了点,还挺齐整的,至少他的记忆没问题,最后没出现什么酒后乱那个啥的事,不然他可真得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了。
他小心地下了床,努力不制造任何动静,打开门,探头向外张望。
文沫和罗沁其实早就醒了,昨天她们两个并没有喝多少酒,看出项钏心情不好,便也随他闹去,最后将他带回家安顿在罗沁的卧室里,罗沁去跟文沫挤着睡了。
醉猫什么的,正常人拿他们这一种群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看到项钏终于醒了,文沫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小子,过来,跟姐说说,你是不是对我们罗大美女有什么企图?昨天拉着人家占了半天便宜,别告诉我你清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啊。”说完,文沫还故意轻轻撞了罗沁一下。
“我去!小蚊子你胡说什么呢?我可大他一轮呢,在古代再大几岁,当他妈都够了,你开玩笑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对象啊?我能这么饥不择食老牛吃嫩草吗?”罗沁翻了个白眼。
项钏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他卡在门缝处,是回卧室也不是,进客厅也不是,只得讪讪地笑,像一步一挪地挪到罗沁身旁:“罗姐,昨天对不起了。”别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昨天他没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自己做过什么,他都有印象。说实话,也许在他的心里,对罗沁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以前罗沁是他的榜样,高高地矗立着,让他想都不敢去肖想。到得后来出事,她双腿截肢,形容憔悴,他不由心疼,只以为是对同样幸存下来的她惺惺相吸。再到现在,她再次好转,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在由衷佩服之外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希冀。
希冀什么?他以前不知道,现在却有点明白了。
36岁的罗沁,不算年轻,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但是她身上的那种飒爽英姿,早已经不知不觉中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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