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着水仔命好,谁让监狱里边关着的能与蔡姐扯上关系的就他一个呢,所以这无间道的事要当然也就只能便宜他了。
虽然蔡清雅还猫在不知道哪个耗子洞里没露头,可是水仔因为提供的消息都是真实的,且对进一步了解蔡清雅的身份起到了积极作用,这小子有重大立功表现是逃不掉的,三年半的刑期早已经过了两年,所以监狱管理局开会研究了一下,便大笔一挥,十分大方地放了水仔出狱。
水仔在听到释放命令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一直衰神附体的他突然就转了运,被坨又大又圆的****砸了个正着,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
他穿着两年前入狱时的旧衣服,站在监狱的高墙外,手搭凉棚,极目远眺着这座熟悉且陌生的城市。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吞噬了他两年青春的高墙电网。他发誓,他再也不想回到这个鬼地方了。如果下一次他又走上了老路,他宁可直接死了,也绝不再受这份罪。
他被关押的监狱地处偏僻,四邻不靠,就连公交都是不通的,至于出租什么的,更是不会没事来这鬼地方,即使有来的,拉他回去的价钱也高得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一脸菜色地装没听见。就他口袋里那点钱,还真是不够拿出来丢人的。仔细说的话,他也不是打不起出租到市区,可是如果把钱都花在路费上,他吃什么喝什么?他是被关了两年,过着有人供吃供穿的生活,虽然监狱里边的伙食垃圾得堪比喂猪,好歹也饿不死人,出来之后可再没有免费的午餐了,所以口袋里的那几毛钱,还得最大限度地省着花,要撑到他找到份挣钱的工作才行,不然他可不光等着被饿死。水仔认命地开着11路慢慢走,他上午九点多放出来,差不多走到中午12点,周围才渐渐有了些人烟。
他渴极饿极。今天早上他吃的那么点稀粥馒头在一上午的步行消耗中早被消化干净了,他的释放命令来得突然,出来时只收拾了几件以前的旧衣服,连瓶水都没预备。其实他们这些坐过监狱的,在出来时讲究个不带走里面的一针一线,寓意出来后与里面一刀两断,重新做人,很多人在被释放的时候什么也不带,就空着手出来,出来后也绝对不回头多看监狱一眼。
但是水仔可不敢什么都不拿。他家里边的人早在他当初坐牢的时候就发过话了,就当没生过他这么个丢人的儿子。以后哪怕死在外面,他们都是不管的。出狱之初的日子才最是难熬,水仔这样一没亲人可以依靠,二没存款能支撑生活的人,想要在最短的时候内努力活下去,绝非易事。这可是个连喝口水都需要付钱的时代啊,自己以前不多的积蓄和物品就显得弥足珍贵,他哪里敢不要。
全部身家都算上,也只有四套旧衣服和可怜巴巴的一张存折,上面余额一千出头,身上还有两百块零钱,这是自己辛苦两年在监狱里边做工给的补贴。水仔十分怀疑其实监狱里会在出狱时发一笔小钱就怕他们这些人连回家的路费都花不起而饿死在监狱门口的吧。
思及未来的日子艰难,水仔突然重获自由的兴奋褪去,剩下的只有无尽茫然。他才只有二十多岁,一没钱二没人脉三没技术四没本事,外加还是个劳改释放人员,这天大地大何处才有他一口饭吃呢?等到这一千多块钱被花完他还找不到睡觉吃饭的地儿,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回到以前的老路,不知道哪天倒霉又被条子抓了,再送回监狱,如是再三,他可能哪天受不了了就来个鱼死网破,宁愿被警察当场打死。
活着啊,真是件艰难的事儿啊!水仔嗓子眼里直冒烟,奔着路边村子的小卖部就去了。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是什么感觉,水仔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时候,连方便面都贵得快让他吃不起了呢?当老板拿着一盒以前不过两块多钱的桶面扔到他面前,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五块的时候,水仔掏钱的手一顿,忍不住肉疼。
靠,涨了一倍!还要不要人活了?这钱也太不值钱了吧!水仔纠结了半天,那句不要了卡在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他是心疼钱,可是架不住他饿啊,肚子咆哮着不停打鼓,嗓子也干得冒烟,他现在四肢发软,一步也走不动了,不吃点东西,他怕是还没看到城市的影子就要活活饿死了。
好在水的价钱没有大的变动,他坐在小卖部的角落里,狂喝了一瓶水才缓过劲来,安静地坐等面泡好,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以后要怎么活下去。有这么个犯罪前科,还有谁敢招他做工。
以前,水仔最看不起的,就是同龄人初中毕业跑出去打工,因为年龄不够的关系,只能窝在小厂子里打黑工,工钱低劳动强度一点也不少,挣不了多少钱还受人管。水仔一直也没动过出去卖苦力的念头,每每过年的时候这些人回来,他还要明里暗里嘲笑几声,嫌他们贱,自己不要脸,上赶着送上门上人家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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