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担心齐冉是什么下场的时候,顾不得正是凌晨时分,文沫匆匆打电话给李响岳,之前事态并不明朗,文沫只简单汇报了h市虎头蛇尾的案子,没有跟他多说什么,但是现在有必要向他通报一声。
文沫的办公室里积累的旧档案不多,只有区区十份。巧合的是如果按年度计算,基本上一年一起。这些旧案曾经一直萦绕在文沫的心头,每年案发的时间段,她都会忍不住回去走走,以期能找到突破口,但年深日远,证据在逐渐流失,想破案又谈何容易。如果对方真的是以这个顺序来向文沫发出挑战,那么对方出手速度一定很快。因为项钏死的日子是9月3日,也是h市十年前高校女生连环被杀案的第一名受害者死亡的时间。文沫办公室里九年前仍为侦破的连环灭门案,案发时间就在五天以后,如果凶手遵循着案发当天,杀害她身边亲近人的做法这一规律的话,五天之后,也许就会有人受到伤害,这绝不是文沫愿意看见的。
相信以李响岳的性子,如果对方真的要对他下手,他肯定是希望不被蒙在鼓里,努力抗争到最后一刻,不论输赢,束手待毙被人偷袭什么的,他绝对不能忍受。
半个小时后,李响岳带着一大堆卷宗来医院与文沫会合。刚刚见面,先将文沫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发现她确实毫发无伤之后,把档案扔给她,气呼呼跑去卫生间拿起电话拨给了远在h市的程功。在对方血眼惺忪间接起电话后,不由分说地先骂了个狗血淋头。
贴身保护,当了警察这么多年的程功不理解这四个字的分量吗?明知道现在有人开始针对文沫制造一起又一起的血案,还放任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对方已经紧锣密鼓地排兵布阵,摆开开架式准备打仗了,他们像没头苍蝇似的自顾不暇,多方作战,几乎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李响岳太了解文沫的性子了,别人伤她害她,她可能一笑置之,不会往心里去,但如果别人伤害她周围的人,她会一力抗起所有的责任,认为别人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然后像只乌龟似的缩进自己的壳里,独自****伤口,任后悔和自我厌恶的情绪吞噬掉她。
她可是受过强烈的精神刺激,心理承受能力原本就比一般人脆弱。对方能找出齐冉来,并且将他为自己所用,还杀了项钏,显然是铁了心看准了文沫的软肋,开始往最疼的地方下刀子。
别人可能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低调得不知藏在哪个角落里的崔志佳,李响岳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藏身何方,对文沫虎视眈眈,随时都想伤她害她。像崔志佳这种偏执狂,跟齐冉还不一样,齐冉对文沫始终心怀爱意,他所有的疯狂,都是以不伤害文沫为前提的,崔志佳对文沫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因为得不到而无法罢手的偏执占有,当占有的目的无法达成之后,宁可毁掉也绝不让别人拥有,才是崔智佳最想做的。如果在这节骨眼上,不该出现的人全部都回来添乱,文沫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绝对躲不过所有的明枪暗箭,程功这种时候擅离职守,置他的命令于不顾,怎么能让李响岳不生气,只觉得自己当初看错人了,怎么会认为程功配得上文沫。
半梦半醒间,被人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顿的程功有些发懵?他是直到李响岳挂了电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这位几乎等同于他老泰山的人物。
留在h市做善后工作是文沫的要求,她希望程功能尽可能地多提审凌况几次,再从他的嘴里问出些神秘人物的情况,哪怕明知道以对方的谨慎,自知要将凌况交给警方,不可能露太多的马脚,但凡事有例外,他们不问清楚,又怎么能够甘心。
凌况提起那个人,反感的态度居多,这一点程功很能理解,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的感觉并不好受。原本想着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凌况确实不知道更多关于对方的消息,他已经买好了明天早班飞机票,没成想睡到半夜,便被李响岳这么一顿骂。天积善成德他比谁都更想时时刻刻陪在文沫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但他很清楚文沫从来都不是需要在某个男人羽翼下被人保护的小女人,她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她是适合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所以程功努力不去太过担心她,努力不要让自己太过黏着文沫引起她的反感。
他跟李响岳立场不同,一个把文沫当闺女似的疼爱,每每发生危险,永远都第一时间想要保护她,一个把她当成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兼伴侣,希望两个人能够携手并进,永远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聊,自然看待同一件事物的方式和眼光是不同的。
程功抱着被子坐了半晌,既然再无睡意,索性早起,赶去机场好了,想想再过四个多小时,就能见到她了,被人骂醒也并非全无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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