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的绿灯,周围人都匆匆地来来去去,只有程功,因为心里有事,步伐有些慢,很快就被跟他一起过马路的一大拨人甩在了最后,当然,他还有足够的时间,马路对面近在咫尺,不用着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被单独落下后,一辆原本停在停止线内安静等红灯的小轿车突然发出尖锐的噪声,开过车的人都知道,那是轮胎在起步加速时因为供给的动力过大而与地面发生摩擦产生的动静。下一秒,那辆车直直冲着程功冲去……
李响岳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色很是难看。
他在五天前到了山脚下那个简陋的小派出所,便张罗着进山找人,这一次,他是决定了,找不到崔志佳不回转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当警察这么多年,被党培养这么多年,他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应该信些科学无法论证的事,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就是直觉,靠着直觉,他曾躲过两次死亡的威胁。而那两次,不详的预感都没有这一次来得强烈,所以,不能再放任崔志佳在外面自由来去了,只有将他从对弈中除去,才能避免对手近一步了解、伤害文沫的可能。
但是他们仍然来晚了一步。李响岳动用自己的关系带来的直升飞机和红外感应仪唯一的作用就是省了他们进山花费过久的时间,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就飞到了两名失踪的民警用许多天走过来的小村落。
村落里的老人见这阵仗也吓得有些懵,他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家的哪个娃在外面犯了大事了,才引来这么多从天而降的警察,自然带着几分抵触情绪,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话,一问三不知。
毕竟是崔志佳安安全全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而且那位独居的脾气有些古怪的老人的尸体已经臭得整个村子都被熏死的地步了,在事实面前,配合着当地派出所同行们的循循善诱,老人们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说出不久前曾经有两个民警进来过的事实,自从他们走了之后,山上老头也不见了。
巧合吗?李响岳参与破获了那么多的案子,他什么都相信,唯独不相信巧合。对半山腰石屋的物证采集工作进行得很迅速,dna比对结果二十个小时就出来了,崔志佳曾经在石屋里居住过,而且看他dna和指纹出现的频率,肯定是生活过不短时间!上次派来的两名同行抓住崔志佳了!
李响岳根本来不及高兴,现在的问题是,那两名同志,连带着崔志佳都不见了。在大山深处失踪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精们哪里有不知道的,凶多吉少都是乐观了,十成十这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崔志佳如果真的死了倒也罢了,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世界上少了个偏执杀人狂怎么看都是件好事,李响岳也不用再将他放在心上,可是在没有看到尸体前,李响岳实在无法相信,他真的会死。
崔志佳生于深山长于深山,哪怕后来他在有远距离行动能力后跑得远远的,那种在深山里保命的技巧也是刻进他骨骼里的东西,他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吗?至少李响岳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是连古人都懂的道理。
既然红外探测仪不好使,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找人吧。李响岳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只嗅探犬和一只寻尸犬,拉着两条狗就进了山,想着这回总能找到些线索了吧。
没想到,现在找是找到了,但是一想到他们曾经的遭遇,李响岳忍不住心疼。
这里没有尸体,甚至仅存的几块明显能看出是人骨的骨骼上,都带着很多不知名动物的牙印,很显然,在缺乏食物的深秋季节,他们成了最好的食物,地上满满变得黑漆漆连血腥味都淡到闻不出来的血迹,曾经属于他们的好同事,好战友,如果不是最近这一带一直没有下过雨和雪,也许连嗅探犬都不能发现他们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印迹。
采样、取证、验证身份的过程是难熬的,李响岳静静地等在市局的检验中心门外,他希望,那里面有些东西是属于崔志佳的。
然后他又一次失望了,死的人,只有两名进山后失踪的警察,崔志佳不知道所踪。他被警方惊到了,深山老林这一对他来说最后安全的藏身地点都因为警察的打扰而变得不再安全,他会去哪里,又会做什么,李响岳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当一个人失去最后的庇护之所,认为天大地大再没有他容身之处,而他又有心愿未了,有什么牵挂放不下,他肯定会趁着自己还活着,还能一了心愿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去实现那些根本不现实的痴心妄想。
文沫危险了!
李响岳关心则乱,慌手慌脚地找出手机,拨给文沫。
彼时文沫已经等在餐厅了。这家西餐厅气氛不错,放眼望去,都是一对对正甜蜜虐狗的情侣,偶尔有单人,也是男的在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的女神,只有文沫一位女士等着自己的另一半。
她开始有些不开心了,怎么回事嘛,好歹这也算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出来约会,烛光晚餐啊,在他生日这一天,她珍而重之地选择好了礼物,主动当着全办公室人的面去邀请他,换来的就是一句,哦好的,你先去,我一会自己过去,还有点事的敷衍回答吗?真是太太太气人了!
为了晚上不加班加点地赶工作,文沫中午都没敢休息,把一件有些棘手的案件的分析报告作了出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现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偏偏她身处一家餐厅,食物的味道总是似有若无地钻进她的鼻子,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造反了,但是餐厅门一开一合的,进来那么多人,偏偏就是没有程功。
而此时,已经过了他们约定的晚餐时间半个小时了,这让平时很守时的文沫有些受不了,她一遍又一遍看表,终于忍不住给程功打了电话。
一个女人很快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文沫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她绝对没有拨错号码,下一句,那个女人的话,让文沫拎起包就往外跑去:“你好,你是伤者的家属吗?他现在正在医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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