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反而被母亲说糊涂了。
说程欢言时，为什么要专门提到上考？
如果是丁蔓儿到母亲面前来搬弄是非，不是应该控诉他对程欢言太好，而对丁蔓儿太无情吗？
林贝如换上了语重心长的语气：“上行啊，不管程欢言怎么……怎么喜欢你，你也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如果陆上行也喜欢程欢言，程欢言喜欢陆上行那也不是特别离谱，至少不像丁蔓儿说的勾引那么严重。所以林贝如心里，对程欢言的印象又慢慢恢复。
陆上行走到了窗边去，站在那里看着外面南方城市春末夏初的花繁叶茂。
“我为什么不能和程欢言在一起？”
“你认识的女孩子太多太多了，不缺程欢言一个，你何必跟她在一起？比如说，比如说蔓儿，她就很好啊。她是妈妈看着长大的，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
陆上行忽然回头咆哮起来：“不要跟我提丁蔓儿。”
林贝如吓了一跳，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我就算从大街上随便捡一个女人，也不会跟丁蔓儿在一起，更别提和她结婚。”陆上行的脸又变成了铁青。
林贝如也有点生儿子的气了。“总之，你不能和程欢言在一起。”
陆上行气极反笑，回过身来，看着母亲时脸上真的出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笑容。“程欢言怎么就不行了？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你每次看见她就笑着拉她的手，叫她的名字，你现在说不喜欢她？”
“我没有说不喜欢她。”林贝如反驳，“正因为我特别喜欢欢言，所以……所以……”
陆上行就那么看着她，想听她会说出什么似乎无法启齿的话来。
“所以，我是想把她给上考。”
林贝如终于说了出来，也把陆上行给雷在了原地。
程欢言和陆上考……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母亲会把他们俩联系在一起？陆上行忍不住又笑了，他很少像今天笑得这么多。
“你都看出来了，上考那么喜欢程欢言。而程欢言呢，她的家境一般。——不是，她的家境很差，相当于没有家，是个孤儿。而且，欢言的性格很好，很随和，会照顾人，跟现在外面的很多女孩子都不一样。如果让她和上考在一起，如果把她嫁给上考，她会好好地照顾上考一辈子。”
“而且，欢言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嫁进我们陆家，也不会丢了我们家的颜面……”
林贝如忽然就住了嘴，她发现儿子的脸色已经成了极度愤怒时才会有的黑云压城。
陆上行说不清自己有多愤怒，而这种不应该的感情竟然是面对母亲时生发出来的。他说出来的话不再是咆哮，而是极度压抑的嘶哑：
“因为程欢言性格好，很随和，很会照顾人，所以你就要让她去照顾上考一辈子？”
林贝如的喉咙像是被他的话音给扼住了一般，有些发紧。
“因为程欢言很好，很善良，所以你要利用她去照顾那个根本就只有六岁还是个小孩子的陆上考？你要牺牲她一生的幸福，把她和一个永远都长不大，也根本不会反过来照顾她的人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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