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言见费炎好久不答话,也觉得不对劲。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猛一回头,就见后面站着一个人。
当然是陆上行。
刚刚才叉着腰,一副怼天怼地怼空气,主要是想怼死BOSS大人的程欢言,脸色瞬间跨掉了。
眼皮在微颤,睫毛在扑闪,叉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一缕头发沾到了她嘴边都没意识到,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门边的男人。
陆上行的脸色……当然是有史以来最黑最难看的一次。
他的眼神就像是两把黑洞洞的手枪,一左一右,唆唆两声,两发犀利无比的子弹打在程欢言的两边肩胛骨上,让她忍不住向后微微倒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脚跟。
费炎在一旁陪笑着:“陆,陆总,程,程总监是上来问我工作上的事的。”
然而,没人理他。
费炎尴尬得连轻声咳一声都不能。
陆上行只是那么阴冷地看着程欢言,女孩已经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程欢言心里的小人又举着手狂喊了,明明是她觉得陆上行的邮件出得不合理,专门上来说理的,为什么现在反而像是自己犯了错呢?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明明自己才是对的,却被对方问责呢?
陆上行又像是那个冰封制造机,从他身上开始,冰棱以极快的速度涉过他身周的地板,办公桌,椅子,墙壁,天花板,灯盏,甚至是程欢言和费炎,都被哧哧喳喳的声音给冻住了。
室内到了零下九十度。
程欢言总以为是费特助去BOSS的办公室谈事情,而BOSS从来不会来费特助的小办公室,所以她才说得这么毫无顾忌。现在好了,她死定了。
不,她已经死了。
陆上行用眼神将她俩都冻住之后,慢条斯理地进来,悠悠然地顺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然后一条腿翘在另一条大腿上,斜靠着椅背,再悠悠然地看着程欢言。
女孩的脸要多白,就有多白。
帅男人不但没什么怒意,反而很和气地开了口:
“程欢言,来,把你刚才说的话一句一句重复一遍给我听。我对你刚刚的话还蛮感兴趣的。”
程欢言:“……”这什么意思?
然后她反应了过来,心里哀怨疯狂地大叫:“不要。”
陆上行见女孩半天没开口,又引导她:“就从那句‘他这人一直都自以为是’开始,全部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一遍。”
程欢言石化在那里。虽然说石化了,但这个石头人还可以不停地、尴尬莫名地搓手。
又等了一会儿,陆上行看着女孩那已经低到自己心口的脸:“如果你不说的话,就给我一直站在这里。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出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说完,他头动了动,朝向门口那边:“你不是有需要签字的吗?拿进来。”
原来外面并不是没有人围观,有一个总监和另外两个什么人站在那里,那个总监确实有重要文件需要BOSS签字。
听BOSS喊,就把资料拿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递到BOSS手上。
陆上行接了过去。
站在陆上行旁边的程欢言:“……”脸已经红成了特级红的寒绯樱花。
啊啊啊,自己简直就像个被老师抓住干了坏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这里,还要被人围观,脸都丢尽了,她实在没法儿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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