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的丁半山,视线慢慢从小花园收回来,又慢慢回头看身后进来的人。从声音他当然都知道进来的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以前丁蔓儿从来没有用这么忤逆的口气喊过他。
他满面病容之上的眉头,也禁不住皱了起来,咳了两声嗽。不过他本来就跟这个独生女关系不太好,现在公司也差不多交给她管了,她的翅膀也长硬了,她爱怎么叫随她去吧。
于是丁半山又将目光转回落地窗外。外面的花园很小,花开得也并不好,但这已经是对于病人来说不错的安慰了。
丁蔓儿见他这样的态度,蹬着高跟鞋几步走到他面前,从上往下狠狠地盯着他。
过了一阵儿,丁半山才先开了口:“什么事?”
“什么事?”丁蔓儿的口气恶劣极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丁半山又瞟了她一眼,很久很久没笑过的他,竟然笑了一下,自嘲道:“我都病成这样了,我能干出什么事来?不过我倒真希望自己有干好事或者干坏事的能力。”
丁蔓儿气得蹲了下来,一只手把住轮椅扶手:“你干过的事,你竟然自己都不知道吗?还要我告诉你?”
丁半山面色严肃了一点,瞅了女儿一眼。本来想说什么,反而又将嘴唇闭得紧紧的。
丁蔓儿气极反笑,“哈”的一声。然后,她的脸紧得都扭曲起来,向父亲的耳边凑得更近了些,压制着极度的愤怒:
“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我来告诉你。我今天听说,你杀了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像一记重锤打在丁半山的心上,他全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浑浊的目光再次转到女儿脸上,目光里除了惊吓之外,还有一丝恐惧。
丁蔓儿却好像很欣赏他这种恐惧,又笑了起来:“你不要说你忘了杀了谁。那我再告诉你……”
“不要说了。”丁半山忽然制止她,他也真的害怕那个名字,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耳边。
“你都敢杀他,却不敢听他的名字?”丁蔓儿冷笑着,“既然你这么害怕那个名字,既然那个名字让你这么难受,我就偏要说。”
她将嘴再次向父亲的耳边凑近了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你杀的人叫,陆——望——深——”
也许是生了病,人比较虚弱,丁半山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力气和干劲,他真是特别特别害怕,有时都不愿去想。现在听见女儿说出个名字来,他竟然像真的看见陆望深站在了他面前。——已经死去的陆望深,全身湿淋淋的,就站在前面的落地窗外面,看着他,朝着他笑着。
丁半山吓得“啊——”地大叫了一声。
看见他这么恐惧的反应,丁蔓儿却很开心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丁半山嫌恶地看着她,叫道:“你是疯了吗?”
丁蔓儿延着玻璃窗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边仰头哈哈大笑着。笑了一阵,才抹了一把眼角浸出的泪水,又回到父亲的轮椅前,这次却用很悲伤的表情看着他。“你说我疯了?我真的想我能疯掉。因为我怎么能忍受,我的父亲,却杀了我最爱的男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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