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在火辣的阳光下,杜剑南大口喘息,脖子上面缠着一条湿毛巾,头上,脸上,身上,浑身汗出如浆涌。
双腿如同灌铅一般的沉重。
在头几圈的时候,每次经过补水区,9大队人员还是只有一部分选择喝淡盐水和葡萄糖补充体液的消耗。
而且还喜欢接苏念,邹青青两个女孩子小手里面的大碗和小杯子。
趁机无赖的,脸上却是一脸正气的,摸一摸漂亮女孩子的小嫩手。
以过过手瘾为主,补水倒是其次。
然而到了现在,这16人每一次经过补水区,每一个人都要狂灌一大碗,也不管是从女孩子手里拿的,还是从大老爷们儿手里拿得淡盐水。
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内部液体的平衡,把这场漫长的跑步坚持下去。
到了14圈的时候,在连续慢跑了近11千米的14全程马拉松以后。
整个队伍,已经开始出现崩碎前的征兆。
尤其是没有经过严格的军队体能训练的庄灭寇,已经咬开了嘴唇,血水混着汗水下淌,靠着疼痛的刺激,才死死的压制着心里面的崩溃。
“唰唰,唰唰。”
16名汉子,紧要牙关,牢牢的死绷着理智的弓弦,静默着死命慢跑。
踩着煤渣跑道,尽量保持着整齐的步伐。
“呼哧,呼哧!”
一个个大口喘气,机械慢跑在阳光和橡树树荫的间隔交替之中。
也幸亏有这些大致遮掩13到14的树荫地带,不然一路烈日的暴晒,只是这14圈,就能击垮9大队。
“一支铁的队伍,战无——,呼哧,呼哧,不胜的队伍,靠的是什么?是军纪!是面对最难以忍受的煎熬之下,在你想放弃的时候,再多坚持一秒,呼哧,呼哧,又一秒!”
杜剑南因为晚跑了5圈,所以这时候还能勉强运转着大脑。
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喊。
“呼哧,呼哧——,保持着冷血的冷静,对自己残酷,坚持,不要倒下,直到你的对手放弃,杀死他!”
“坚持!”
李归宗。
“死都不倒!”
周海。
“熬死敌人,活活熬死!”
邓帆。
“麻痹!”
杨梦青。
“靠!”
陈盛馨。
“老子不死,就跑死老子!”
梁添成。
“姐姐们,呼呼——,加个油!”
徐俊峰。
“最好亲一口!”
陈振华。
“叼毛!”
王远横。
9大队里面,一群还能张嘴的家伙。
都是扯着嗓子愤怒的吼。
而吴炳华,游中击,张顺谷,庄灭寇,赵立三,甚至不敢出声。
怕一泄气,就滩稀泥了。
“滴滴答滴答——”
嘹亮的军号在机场穆然响起,三个司号手站在四层塔楼的楼顶,吹响了号子。
午休禁行时间结束,整个机场顿时喧闹起来。
一栋栋寝楼的窗户里面,挤满了脑袋。
一些大楼的出口,大步走出一个个德意志军人。
在中国寝楼那里,高向空一个人微微拐着腿,额头上一片乌青的淤肿,尽量笔直着身体,走了出来。
其实在看到杜剑南回来的时候,想着杜剑南这两天在柏林‘拳打小东洋’‘约战维也纳’的‘伟业’。
高向空也是满脸的激动。
然而因为腿部不灵活,等到他下楼梯的时候,9大队人员都已经离开了寝楼。
又因为德国楼梯的台阶太宽了,高向空习惯性的一脚踏错,摔得额青鼻子破。
这才错过了惩罚。
此时高向空的心里面,充满了惭愧和对自己拐腿的愤恨,他多么想和自己的战友们一起受罚,一起痛苦煎熬的奔跑。
身体,精神,血脉,都彻底的融入9大队。
然而他的腿,使得他甚至没有勇气在看到9大队的兄弟们受罚跑步以后,走出寝楼。
只能心痛的返回寝室。
现在,午休禁令已经过去,高向空尽量笔直着身体走出来,然而看到在训练场跑得要死的战友们,他努力的掩藏起来心里面的羡慕。
走向橡树苗乔那里。
心里面空荡荡的,充满了酸涩。
——
而在这个时候,杜剑南看到了高向空的身影。
心里顿时充满了惭愧。
因为在苗乔屋里换衣服的时候,自己居然忘记了下楼迎接的人群里面,少了高向空这个人。
这时候杜剑南才知道,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面,还没有真正的把高向空当成自己9大队的兄弟。
“杜老大,呼哧,呼哧,你换衣服,呼哧,我忘了,你可,呼哧,能装!”
王远横这时候算是一个能开口说话,而不泄气成为一滩烂泥的人,而且还敢想敢说,从不考虑什么几把毛余地不余地。
顿时给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嚷嚷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还好这时候队伍离着补水区比较远,不然杨剑说不定又要掉碗。
然而王远横的这一句话,还是一棍子把杜剑南打进了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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