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以后,杜剑南,吴汝鎏,孙桐岗,汤卜生,梁添成,张顺谷,徐康良,陆光球,苑金函,朱嘉勋,徐焕生。
11名大队长,中队长,来到飞行员食堂的包间里面,单独开会。
房门紧闭,一排窗户面对着山坡上满眼的葱绿。
众人纷纷交换着眼神,等着杜剑南说话。
毫无疑问,这时候在他们的心里面都有着一种明悟,‘杜老大这是要摊牌安排怎么打了。’
“下面的话,请大家严守秘密,不要在外对任何人说;其他的飞行员,机组人员,可以猜测,但是你们不能提供任何暗示性的示意。”
杜剑南斟酌着用词:“这是为你们自己的生命负责,也是为咱们空军和国家负责。”
“杜老大你只管放心。”
“妥妥的!”
“出门不带嘴。”
一片表态以后,所有人都摒心静气。
等着杜剑南揭开谜底。
吴汝鎏则是微微诧异,他没有想到杜剑南居然要提前说出打击目标。
虽然他相信在座的绝对没有一个鬼子奸细,而且机场也进行了封闭。
但是一旦口口相传走漏出去,机场里面龙蛇混杂,这么多的文员,后勤,秘书,厨师,技工,航校还没有搬迁完的学员,教官,以及这些人员住在机场的家属,——
吴汝鎏没敢想下去了,心里自我安慰的说道,‘幸好明天就开打了,估计那时候消息还没来得及传播出去吧。’
要知道上次2·18苏军轰炸松山机场的时候,苏军‘正义之剑’为了保密,就是临起飞,跟随的中国空军都不知道那次飞行的最终攻击目的。
直到在福州王庄机场加油,然后飞越海峡,才明白打击的大致方向。
“如同大家所料,我们此次的打击目标,不是松山。”
杜剑南看到包间里面寂静下来,说出了谜底。
“哄——”
随着杜剑南的话声落下,食堂包间里面一片哄然。
“我就知道,”徐焕生说得满嘴苦涩,“这次又是那样!”
“我说怎么怎么看都出着邪性,原来杜老大这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7中队长陆光球一脸的喜色。
这两天他和老苑,旁敲侧击的找吴汝鎏反应‘就这点航程怎么搞’,可大队长吴汝鎏总是岔话不说这事儿。
可把他们这群伊-152和角斗士飞行员,急得够呛。
“这才是杜老大的风格,其实有些话我一直闷在心里不敢说,松山以前的价值就是那个大油库,还有那批从德国和意大利购买的飞机,再加上那个新建的大型飞机组修厂。”
孙桐岗大声的说道:“不过这些上次都被炸平了,现在松山机场听说就一些飞机,一个小检修厂,还有几辆油罐车,真要是飞过去,油罐车一跑,除了飞机机修厂,就只剩下那两条破水泥跑道了。”
其实孙桐岗的话用了春秋笔法,他的原话应该是‘万一机场的飞机也不多,或者提前紧急升空,那就只能炸小机修厂和跑道了。’
这集中了9个飞行中队,90架战机,携带大量航弹,飞行单程1200千米。
跨海就是为炸一个小机修厂,一大片随时都可以修复的破水泥土石跑道(2·18松山空袭以后,被航弹损毁的两条水泥跑道,日军因为已经攻占了中国大陆大片城市,所以破损跑道用泥土夯实补修)。
那才真是亏死!
“都别说了,听杜老大说话;杜老大,咱们这是要打哪里?”
汤卜生也是一脸的兴奋。
杜剑南笑了笑说道:“暂时保密!”
“卧槽!”
“靠!”
“杜老大,你说还不如不说,现在搞得兄弟们心跟猫抓一样。”
顿时,包间里面各种不满的叫嚷。
吴汝鎏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说这件事情,主要是为了解除大家对飞越海峡的忧虑,还有就是为了这批航弹挂具分配的问题。”
杜剑南认真的说道:“此次轰炸,水平轰炸机将会保持在2280米高度轰炸,不过俯冲攻击机可以自由选择攻击高度。”
这话一说出口,孙桐岗,徐康良,徐焕生的脸就有点发红。
笕桥航校的轰炸机投弹训练,懒散投机取巧的意大利教官,一直采取的是固定高度,固定速度,轰炸固定目标,这一教学方式。
所以自从淞沪战争爆发以来,所有轰炸机的战果目不忍睹。
大批轰炸机面对着在江阴3千米宽度江面游弋的日军舰队,来来回回的轰炸,硬是没有炸沉一艘河川炮艇,更别提什么大型军舰。
反倒是黑色新期六炸死数千中国百姓的事情,让人记忆犹新。
“所以,我要求精度,尤其是那6个大家伙。不敢说直接命中——”
杜剑南迟疑了一下,没敢说‘近失弹效果这几个字’,含糊的说道:“至少也得靠边吧。”
看到不服气的眼神,他继续沉声说道:“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36中队就一定能够保证命中轰炸,但是不命中,我扣哪个机组一年薪金,一年以内军衔不得上调,今年取消一切福利,公开念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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