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唯阁嘴角抽了抽,这叶家大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见叶宁语没有起身的意思,想必她已打定主意要这样跪在父亲面前说话,胡唯阁发誓,他在大理寺当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盘问案情的方式。
胡唯阁冰冷地看了自己手下一眼,“你们,都来给叶将军上柱香。”
于是,胡唯阁带着二十多个人,齐齐给叶永长跪下。恭敬上了香,这才看向叶宁语。
“胡大人想问什么,问吧。”
胡唯阁清了清嗓子,原本好些个问题,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的脑子竟有些不清了。他并没有用质问的语气,相反语气中带着些笑意。
“叶大姑娘,和张文修大人此前可认识?”
“不认识。”
“那张文修大人的行军记录,怎会在叶大姑娘手上?”
“张大人从边境一路逃回,经叶府门口往皇宫的方向去。那晚四婶病重,太后前来府上探望。张大人在门口瞧见了正欲回宫的太后娘娘,便拿出行军记录请太后做主。此事,太后和把守叶府的禁卫军们,都可以作证。”
叶宁语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张文修确实在叶府门口演了这么一出戏。他们不信可以去查,绝对比真相还真。
“叶姑娘也是在当时,才见到行军记录的内容?”
叶宁语淡淡地望着他,“行军记录张大人直接给了太后,我怎么见得到。上大殿之前,太后娘娘才将东西交给我。”
“叶姑娘没有提前看过行军记录的内容,怎会和太后入宫?况且叶姑娘当时身上还有伤……”
“太后说此事关乎我父亲清白,以及边境战事,便带着我入了宫。太后指令,不敢不从。如果胡大人要问,太后为何让我跟着去,叶宁语不知,不如我派人前往仁寿宫问问太后。”
胡唯阁忙道不必。
似是看出叶宁语的语气不善,他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便结束了盘问。
这一切,看上去像是例行公事。
胡唯阁起身要走,忽然他掏了掏袖子,脸色大变。“哎呀,不见啦!”
叶永和一听,愣了,“什么不见了。”
“圣旨不见了!”
叶永和脸色巨变。“什么圣旨?”
“就是陛下赐的查探此案案情的圣旨,我一向都带在身上的。进门之前都还在,不知是不是刚刚落在哪个院里了。”
胡唯阁一脸惊慌相,叶家下人们也吓得不轻。
丢了圣旨,还是在叶家丢的,圣上要是怪罪下来,罪名可不小。
“你们快……快帮本官找找。”胡唯阁不管不顾,忙吩咐手下的人四处寻找。
叶永和也忙吩咐叶家的下人,“你们也去找找。”
看着一脸急切的胡唯阁,叶宁语不露声色,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跪在父亲灵前。
很快,出去寻找的下人陆续回来,个个摇头说没找到。
胡唯阁作势朝四周的院子看了看,又朝灵堂后的书房看了看。
段氏脸一黑,“后面是女眷的院子,怎么,胡大人是想把我的院子也搜一遍吗?”
胡唯阁忙道不敢。刚才他压根就没去过后院,要是真派人搜女眷的院子,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知这间屋子是……”胡唯阁望着灵堂后的屋子,好奇道。
“那是我大哥的书房。”叶永和道。“刚才胡大人并未进那间屋子。”
可不是没进过吗?要进就得绕到灵堂后面,谁没事去那啊。
可想起自己受人之托,一咬牙,“不知是否可以让人去里面找找,万一被谁捡到了,当成叶府的东西收到书房就不好了。”
叶永长正要拒绝,就听叶宁语道。“胡大人言之有理,今日这道圣旨要是不从叶府找出来,恐怕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胡唯阁点头如捣蒜,“正是。”
叶宁语终于吃力地站起,当她转身之时,似是伤口复发,心口处渗出了一丝血迹。
“可这书房在灵堂之后,若是有人冒然前去,惊扰父亲魂灵,我们做儿女的不免担上不孝之名……”叶宁语看着雍王道,“不如劳烦雍王替胡大人走一遭,殿下定要细细寻找,莫有遗漏。”
雍王心里就是一震,他分明从叶宁语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胡唯阁去书房是惊扰她父亲灵魂,可自己去,就不是了。
叶宁语这是将他也当做自己人了?雍王心中大喜,果然,叶家大姑娘是中意自己的。
雍王坦然朝前一步,端起架子。“胡大人,叶大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可信本王?”
胡唯阁看着雍王,腹诽道,你自己让我来查的,信不信你心里还没点数吗?可他面上不显,笑道,“那就再次劳烦殿下了。”
雍王转过身看着叶宁语,目光深情款款,仿佛在告诉她,你放心,本王定不辜负你的信任,不会惊扰岳父大人的魂灵。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雍王一人进了书房。
他推开大门,并未将门关上,外面的人依稀可见屋内的身影。
雍王在书房内细细查探,几乎每个地方都不放过,可一番查探下来也并未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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