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公子,各位公子……”杜掌柜费了很大的劲才从人群中弯腰钻出来,竭力冲着大家摆手,指着书铺一侧,“请大家注意看,这边的书是可以卖的。”
随即,他又指向靠近内间的一侧,“这边的书只能在本铺借阅,里间设有阅书室,按时辰收费,不卖。”
此言一出,学子们纷纷不满。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抢到的书,竟然不卖?!
不过他们并没有思考多久,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抱着书在柜台登记,一个一个进入里间,翻开阅读起来。
里间被隔成了一间一间的小居室。也有稍微宽敞一点的,可以容纳十来人,是专门为成群结队而来的学子准备的。大家可以选择独处,也可以和同窗好友一同阅读讨论。
见书铺设置得如此周到,学子们转眼便忘了刚刚的不满,抱着自己心仪的典籍,呼朋引伴进了喜欢的居室。
最里间的一个小居室内,白承之和成王悠闲地喝着茶。
准确来说,是白承之在悠闲喝茶。他对面的成王,脸色就显得有些垮了。
“白兄,要不改日再读吧。”成王手里拿着一本《定文公记》,他已经连续读了两个时辰,早已口干舌燥,疲惫不堪。
定文公是前朝有名的游者,曾周游六国,将六国山水、风土人情及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才有了这本游记。不过此人死后才成名,此人距当朝也有百余年,因此他的文集确实是难以寻到的孤本。
当成王得知白承之有这本书时,颇为心动。白承之对这个朋友倒也大方,没有不给,只是让成王在拿书之前先读上一读。
成王只当白承之想要和他对坐谈书,心下大悦,今日一早便来了书铺。谁知,并没有知己对坐读书的场景,反而是自己一个人从头读到尾,这一读就是两个时辰。
白承之轻咳了几声,那张脸上又显出了一丝柔弱的苍白。他叹了口气,“这书也是我好不容易来得来的,赠予云闲自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也想为此书寻一个真心喜爱它的主人。云闲连读完,都没有耐心么?”
说罢,白承之提起一旁的茶壶,为对面的茶杯续了一次水。
“这……”成王心里苦,面上也露出了几分。“那容我休息片刻,今日说了许多的话,嗓子疼。”
白承之没有流露出成王期待的关切之色,而是一脸诧异道。“我以为云闲平日里就是多言多语,喜好说话之人。”
“啊?”成王抬起头,用古怪的眼神看向白承之。似乎在问他,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成王觉得白承之怪怪的,奈何此时他不想说太多话,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此时,柳一平提着一壶水进来给他们续水,正好听见白承之的那句‘我以为云闲平日里就是多言多语,喜好说话之人。’
柳一平的嘴角猛地抽了抽,心中为成王暗暗捏了一把汗。自家公子简直就是奸诈腹黑、小肚鸡肠,以后没事还是少招惹为妙。
对于柳一平的腹诽,白承之一无所知。
隐隐的嘈杂声传来,白承之喝了口茶,望向了外面的方向。
这个书铺的位置极好,铺子也不错。本身铺面并不大,不过进深很长,将阅书室设在安静的里间,十分合适。
当时,白承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与林掌柜争起了隔壁的铺子,因为隔壁铺子的进深更长。
好在这两个相邻的铺子,铺型是一样的。如今这个进深虽不如隔壁,却也够用了。这般考虑下,白承之才起了将隔壁铺子让出去的心思。
早在一个月前,两间铺子同时准备时,杜掌柜就打探清楚了,说林掌柜那边也设计了许多里间,说是品茶的雅室。
本来一个小小的茶叶铺,如今还设起了雅室,白承之哑然失笑。
他绝不承认自己和隔壁那个林掌柜心有灵犀,一定是叶宁语。对,这个主意一定是她出的。
想到这里,白承之忽然觉得心有灵犀四个字看着也没那么别扭,甚至还有些……顺眼。
而此时,隔壁的芳茗茶铺与文渊书铺相比,倒显得清净许多。
其实,茶铺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没有到人人争抢、摩肩接踵的地步。茶铺的清净,是相比书铺而言的。如果和周围其他铺子相比,茶铺倒也是热闹非凡。
林掌柜坐镇柜台,看着人来人往的客人,有的被伙计领入里间免费品茶,有的在外间询问茶叶价格。他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眉色舒展,不住点头。
茶铺开张第一天,倒是比自己想象的热闹。叶宁语此前对林掌柜说过,茶铺开张后生意不会特别好,要等到梁国的新茶运送到虞国,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如今才十一月,新茶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了。
不过林掌柜并不急,因为他发现,叶宁语此前给他说的许多不可能的事,现在似乎都实现了。比如茶叶……
他前些日子听到风声,说梁国即将与虞国通茶瓷贸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林掌柜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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