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金州秘事录是崔敬忠查到的,他在接到圣命后,第一时间亲自去见了那些流民,从其中一个流民身上找到了这本册子。
崔敬忠看到册子的第一眼,人都懵了,小小的金州还能发生这么多事?
他不知真假,就问那个带着册子的人。那人说,这是他从金州一个说书先生那里捡来的,这些秘事在金州也算不得什么,几乎人人都听过。
崔敬忠心下大骇,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谁会凭白编造这些东西呢?于是,就一道递给了虞帝。
此时殿中的这些人自然不知,这本金州秘事录是方延庆的手笔。
大殿中的张少节因为心虚,脸色更是苍白难看。见他这幅模样,虞帝心中便有了答案。果然啊,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他怎么敢,一个户部尚书,怎么敢行如此大胆之事!
他当然不敢,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人!
“宣瑞王。”终于,虞帝忍无可忍。
当天夜晚,瑞王被禁足在宫里,没有回瑞王府。户部尚书张少节直接被下狱,却也没有马上发落。
其实审问瑞王的过程很是顺利,到了现在,虞帝几乎已经确定了所有的事和瑞王脱不了干系,这些都是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所为。
可之所以没有发落,是因为太子的那句“金州千里迢迢,那么多流民饭都吃不饱,寒冬腊月是如何来大都的?父皇,此事有异啊!”
虞帝眸色深沉地思量着这句话。是啊,上千里的路程他们没有被饿死冻死在路上,反倒是入了都,身上还带着话本和万人血书。
普通百姓哪里知道这些,还到大都来告御状,这事本身就有问题。于是,他单独叫来了崔敬忠,给了他三天时间,让他再去查探真相,一切等查明再说。
崔敬忠在心里骂娘,这件涉及瑞王的案子本身就烫手。查清楚了吧,瑞王的罪名也就坐实了,陛下虽然会发落瑞王,可心里对他一定有怨气。可要是不查清楚,这件事关乎流民,又干系重大,陛下也绝对不允许。
总之,查与不查,都不好做人。崔敬忠在心里冷笑,这个时候陛下就不喊孙策一起查了。果然呐,孙策还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这个从前跟着前朝先太子的人,在陛下眼里始终还差了一截。
虽然心里不悦,可崔敬忠不敢耽误查案,立即拉了刑部尚书杨宏泰、兵部尚书刘景中、大理寺卿曹展鹏三人,一道探查。
曹展鹏的脑袋也疼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个瑞王。
上一次,瑞王从边境回来,对叶将军做的那些事都已经坐实了,陛下也像今日这般让曹展鹏去查。说白了,陛下就是不忍发落瑞王。当时,百官们可是狠狠地同情了曹展鹏一把。
如今,轮到右相了。曹展鹏原本不想搅合进来,可作为百官之首的右相发了话,曹展鹏也不好拒绝。
可怜的四人组在右相府商议了半天,随即按照他们的计策各自行事。
第二天晚上,他们再次汇聚到了右相府上,将所查的线索一一报给崔敬忠。
刑部尚书杨宏泰在看到线索后直接傻眼了,按照他们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这件事竟然和叶家有关系!
一回到尚书府,杨宏泰立即写了封信,让人暗暗快马送到了叶府,亲自交给叶永和。
叶永和对他有恩,他可不能亲眼看到叶家因为这件事出事,更何况查案的人还有自己一份,这和亲手杀了恩人有什么区别。
叶家。
叶永和拿到杨宏泰的信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引流民入都?什么瑞王?对于信中所提之事,叶永和毫不知情。
他微微思量了一会儿,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叶永和也不让人去请了,直接拿着信就去了秋水院。
叶宁语看着杨宏泰的亲笔信,眉头皱了起来。“三叔,此事我来处理。”
叶永和看到叶宁语此时的神态,知道自己猜对了。“阿云啊,这件事当真是你所为?”
“三叔,缘由我容后再告诉你,眼下我先将这件事处理了再说。”
叶永和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便没有再问,“好,若有需要三叔做什么的,你就告诉三叔。”
说罢,叶永和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书房。
叶宁语握紧了手里的信,“青连,去把方延庆和小五叫来,要快。”
见大姑娘一脸凝重,青连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地出去叫人。
叶宁语坐在外屋等着方延庆二人,心中也是沉重。眼看此事就要成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方延庆办事一向稳妥,做事从不留下线索,怎么这回就让人查到了蛛丝马迹?
杨宏泰在信里说,今夜他们几人将线索汇合到一起,崔相准备明日一早就进宫报给皇帝,请他们马上做些准备。
杨宏泰的好意,叶宁语这次算是记下了。若这条线索一到皇帝手里,他再联想起叶家和瑞王的恩怨,心里便会下意识相信是叶家所为。
那么叶家,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前一次,叶家和瑞王对抗,是瑞王有错在先。可这一次,是叶家先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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