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之指着那件衣裙,“拿出去,扔了。”
无生看到这是一件女人的衣裙,嘴角止不住抽搐。他慢腾腾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拎起衣裙的一角,呆呆地看着。
注意到无生翘起的兰花指,白承之的目光更加凌厉了几分。他强忍着怒火,“三、二……”
“属下这就滚!”眼前虚影闪过,无生早已连人带着衣裙消失在了屋内。
出了屋的无生长舒一口气,不断拍着胸脯。“阴晴不定的主子真可怕。”
而此时,西厢某间屋子的门被白承之踹开。
下一刻,门又被重重关上。
再下一刻,屋子内传出了某娇俏折扇男的惨叫。
月色中,坐在高大树顶上正悬着腿的无生,木讷地注视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同情地叹了口气。
对于那个包袱引发的一切,叶宁语毫不知情。第二日一早,叶家下人已经在府里忙开了,准备着几日后的家宴。
金榜题名的三兄弟早已出了门前往礼部,今日有颇为盛大的文曲礼,晚上还有荣恩宴。
而叶家的其他孩子们,则闹腾着要去街上观礼。
长辈们心知这是大都青年男女都喜欢看的热闹事,又有自己家的三个孩子在其中,便允了其他孩子的请求,准许他们上街观礼。
文曲礼通俗来讲,就是进士游街。每位才子们将各自骑着一匹系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从正兴街到文兴街,再到昌平街,绕着大都城转上小半日。
这样的场景是三年一度的盛事,更是闺中女儿们必须要去的日子。
谁不想看看那些青年才俊啊。以往不少姑娘包下沿街的酒楼,远远见到才子们骑马走来,看上谁便开始往下抛东西。有的抛簪子,有的抛情诗,有的则直接抛绣球。
才子们接下东西后,会往楼上看一眼。若是与姑娘看对了眼,便将东西揣在怀里。若是没有对上眼,便微微颔首致歉,将东西扔上去。
这样一小半日下来,少不得凑上几对青年男女。个中热闹,自不必说。
叶家的姑娘们,纷纷上街观礼去了,叶安锦也被她们带去了。
叶宁语今日并没有出门,她待在秋水院想着一些事。这些日子顾着三个弟弟的科考,有些事还未来得及办。
如今一切结束,是该去兴隆酒楼看看了。
叶宁语拿出纸笔,按照记忆,将陈都尉此前送来的信中图纸内容重新画了出来。
看着陈都尉标注的那个圆圈,叶宁语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此前她在酒楼后厨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原来端倪在这里。
叶宁语重新将图上的内容和圆圈的位置在脑海里梳理了一番,加深了一些记忆。确认已经完全记住了,再顺手将自己画好的东西烧掉。
何不,就在今夜……
今夜朝廷要为科考上榜的学子们设荣恩宴,而荣恩宴的地方是礼部。礼部在文兴街,兴隆酒楼也在文兴街。
荣恩宴有两百名学子,规模不小,来来往往的马车和人流都会出现在文兴街。
只有一点,若今夜皇帝亲去赴宴,那么文兴街的宵禁便会很早开始,街上的护卫也很多,那么她就不能在今夜出马。若皇帝不去,她就可以选择在今夜去兴隆酒楼。
打定主意后,叶宁语先让肖护卫去探探文兴街的情况。若皇帝晚上真要御驾亲临,想必此时城中一些地方已经在着手布置守卫力量了。
很快,肖护卫便回来了,说因文曲礼的缘故,文兴街确有不少守卫,但远远不到天子出行的规格。
叶宁语点头,心中有了计划。
午时末,叶宁语刚用过午饭,就听见门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出去看热闹的几个弟弟妹妹回来了。
果然,叶宁语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就见到一群人进了她的秋水院。
“长姐长姐!”
“太热闹了,四哥五哥可真威风。六哥也威风!”
……
说话间,几个弟弟妹妹都进了外屋。
“回来这么早?”叶宁语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看向他们。
“长姐!”叶宁希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今天没去看太可惜了,四哥骑着高头大马,同状元和探花郎走在第一排,五哥领头走在第二排,好不威风。”
“是啊,沿街好多姑娘给他们扔东西,五哥还接了个绣球,脸都红了哈哈哈哈。”叶安舒大笑着回忆起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幕。
“哦?”叶宁语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看出了叶宁语的询问之意,叶安舒叹了口气。“唉,可惜咱们五哥不解风情,愣是把绣球抛了回去。楼上那姑娘顿时就哭了,哭声惊天动地。”
这是她这个弟弟能做出来的事,叶宁语捂住帕子,轻笑了一声。
叶宁秋开口了,“听说那姑娘腿脚不好,是个瘸的。”
原来是身体有残……叶宁语止住了笑意。她可以打趣弟弟不解风情,却不能去嘲笑一个身体有残的人。她在心里替那姑娘暗暗叹气了一回,注意力又被一旁喋喋不休的叶安舒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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