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位于昭平街的东街。其实,这个时候的昭平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要说危险也不至于。只是,肖护卫习惯了时时护卫在叶宁语身后。
两人到了叶府,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在距离秋水院最近的外墙停下。叶宁语纵身一跃,翻墙而上,直入秋水院。
见叶宁语进了秋水院,肖护卫这才折回到叶府正门,回了自己的住处。
见叶宁语回来了,还在屋内等着的青连急忙去打了热水。
青连从小跟在叶宁语身边,十分有眼力见儿,见大姑娘平安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身上有没有伤,见完好无事,这才伺候叶宁语换了衣裳。
绿珠在一旁铺床,她虽然跟着叶宁语的时间不长,但聪明伶俐,遇事也是有分寸的。此时只默默做事,没有多言。
“姑娘,很晚了,歇息吧。”铺好了床的绿珠走过来,轻声道。
叶宁语摇头,“你们先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叶宁语知道,今夜在路上碰到两个弟弟,他们必然会担忧自己。回来后,一定会来秋水院问个清楚明白。
阿峥来不来她不知道,可阿珺一定会来。
其实,这些日子叶宁语做的很多事,也并未有意瞒着他们。既然这次被他们撞见了,她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阿峥自不必说,此次将入翰林为官,虽然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可依照阿峥的才干,成长是迟早的事。
除了前三甲之位,阿珺和二甲、三甲的学子近期还要参加一次朝考。阿珺本就是二甲第一,朝考自然也不在话下。朝考之后,也要入朝为官了。
他们二人都长大了,想知道的事,自然该知道了。
不出叶宁语所料,半个时辰后,叶安珺匆匆进了秋水院。
叶宁语屏退周围的人,留叶安珺在房里说话。
“我本想明日再来,看阿姐屋里灯还亮着,就过来了。”叶安珺解释道。随后又问,“阿姐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
叶宁语点头,“今日之事,你可有要问我的?”
“阿姐,我长大了,有些事阿姐可交给我。”叶安珺不知阿姐是否会告诉他,因为他一直都很清楚,叶宁语做的事有危险。
作为家中的男儿,作为母亲和阿姐的依靠,叶安珺时常心中有愧。
如今,科考一过,他也该真正地揽过一些责任了。如此这样,才对得起小侯爷这个称呼。
叶宁语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盒子拿了过来,递给叶安珺。“打开看看。”
叶安珺没有迟疑,打开几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张张东西看了起来。
“这……”叶安珺越看越诧异,这么多地契和红契,兴隆酒楼、两个鹤鸣轩酒楼、芳茗茶铺、云裳衣铺、平安药堂……
这里面的每一个铺子,叶安珺几乎都知道。
别的不说,鹤鸣轩他不知和朋友去吃过多少次饭了。还有芳茗茶铺,开张之时曾作为大都少有的几个茶铺之一,名声不小。
还有如今大都鼎鼎有名的那间丝绸铺,一举占了梁国新进丝绸的六成经销份额。
大家都在传,这个丝绸铺是哪位大人物开的,却没想到这些竟都是阿姐的产业。
阿姐是什么时候买下这些的?家里人竟一个都没有发现?
叶安珺正疑惑之后,叶宁语随之而来的话让叶安珺顿时陷入了更大的诧异之中。“鹤鸣轩是父亲当年的产业,父亲走后,就到了我的手里。鹤鸣轩的掌柜是父亲曾经的属下,日后我带他与你相认。”
“父亲。”叶安珺喃喃道,一抹忧伤浮现在他脸上。
叶宁语继续道,“兴隆酒楼是当初二舅舅买下的,当时他一连买了好几个铺子,都交给了我。二舅舅待我们极好,所以当日江淑琴设计害你的时候,我没有立即处置她,只是把她送回了老家,也是看在二舅舅的面子上。”
提到二舅舅和江淑琴,几个月前的一幕又浮上了叶安珺的脑海。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关于江淑琴的回忆很快就被他放到了一边。
“所以,阿姐今夜是去了兴隆酒楼?”叶安珺忽然想起,今夜是在文兴街遇到的长姐,那个位置就在兴隆酒楼的不远处。
叶宁语点头,将她在兴隆酒楼的所见所闻,以及之前查到的一些线索尽数告诉了叶安珺。
起初听到一些零碎线索时,叶安珺的神色还算得上平静。可听到地下竟然有座兵器厂,而且兴隆酒楼还在长姐的手中,叶安珺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在大都地下私建兵器铸造厂,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事发,身为酒楼东家的阿姐就危险了。”
虽然叶宁语一向行事有章法,可事关重大,叶安珺不得不忧心自家阿姐。
“此事我已有了主意,今晚既然打探清楚了,必不会让这个铺子成为我们的把柄。”
叶宁语深知有把柄被人抓在手上是何种感受,崔相的经历告诉叶宁语,把柄这个东西最好不要有。
虽然叶宁语这样说,可叶安珺依然有些担忧。心中暗暗决定,这次朝考一定要好好考,争取早日入朝,身在朝堂,也能为阿姐分忧。“阿姐,日后有些事,你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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