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庆又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我誊抄的慕容州曾经给小桂子的回信。”
叶宁语打开看了,眉头皱得更紧。
果然,比起方延庆手里的那封,这封誊抄的信骂人程度更甚。
这小桂子,怕不是个受虐的吧。叶宁语在心里暗忖。
“这封信,可以送到小桂子手上了。”叶宁语将信递给方延庆。
只要小桂子看到了这封信,对他们应该再无存疑。
这些日子,小桂子躲着雍王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听了自己的话,实则他也在等慕容州的回复。
他要完全确认这位老九是慕容州派来的,他才能放下一切芥蒂来合作。否则,小桂子不会交底。
当晚,城中的一个小胡同内。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降落在一处矮房上。
眸色沉稳的中年男子取下信鸽腿上的信,闪身进了屋。
信里,慕容州先是大骂小桂子吃饱了撑的,见了自己的令牌还要存疑。随后才告诉他,老九是自己派过去帮他的人,可以信赖。见令牌如见本人,若遇事不合,以老九的意见为主。还说,虞国的雍王不可信,此时雍王已经盯上了他。可假意投诚,与之周旋,具体安排与老九商议。
望着这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语气!还有几乎与老九此前一模一样的安排,小桂子心里最后一丝疑问也没有了。
老九是自己人!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桂子没有迟疑,连夜收拾细软,搬出了这间屋子。
当日老九便说过,这几日雍王必来查探,让自己躲一阵子。前几日小桂子都宿在酒楼,料定今夜子时信鸽要回来,这才回了一趟胡同。
看来之前老九料得不错。既如此,他便按照老九所说,将这屋子腾出来。
小桂子只简单拿了几件衣物,以及和慕容州来往的书信,便轻身出了胡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晚上,亥时末。
第六日守在胡同口的雍王,终于等来了那个人。
那人熟悉地走进胡同,熟练地开了一间矮房上的锁。朝四周看了看后,才转身关了门。
“主子,就是他。”长萧的身影隐在胡同口,看着雍王道。
雍王点头,“让本王等了六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说罢,雍王径直走向那扇门,咚咚咚地敲了几下。
“谁?”屋内传来了警惕的声音,话音是带着梁国口音的虞国话。
雍王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在下前来和桂大人做门生意。”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身型高大,神色沉稳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雍王眼前。
“你是……?”那男子有些诧异。
雍王没有说话,只掏出了一张虞国皇子令牌,上面刻了一个‘雍’字。
屋内的人面色一沉,“雍王殿下?”
见人认出了自己,雍王不觉感慨慕容州手下的人眼力不错,也便不和他兜圈子。
“本王在此处等了桂大人六日,今日可能进屋说话了?”
屋内之人垂眸沉思了半晌,最后神色蓦得缓和下来,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也打算找雍王殿下,请。”他看着雍王道。
雍王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长萧没有进去,自觉地守在了门外。
屋门被再一次关上,胡同也隐在了月色之中。
次日,雍王派人告诉叶宁语,他经过一番威逼利诱,成功将这位小桂子说服。不过,小桂子执意去信梁国,询问慕容州的意见。
雍王的言辞之中,尽是掌握了一切的得意之感。
叶宁语心中冷笑不已,没有多言,只静待几日。
又是一连多日,雍王再次来信,说小桂子已经征得慕容州同意,答应与他们合作。这地下兵器库,从今日起就是他的了。
这天晚上,兴隆酒楼已打烊。大都城内千家万户都熄了灯火,笼罩在茫茫夜色之中。
酒楼后厨,一个身影提着食盒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他经过一个牛棚,来到堆满了桶的潲水区。
那人熟练地搬开了最底层的一个桶,撬开地上铺设的石板,人没有下去,只是将食盒用绳子吊了下去。
随即,他关门了石板,不过并未关死,只留了一条缝,可以观察里面的动静。
漆黑的地下,一处微弱的亮光出现。两个人并排走了过来,拿起地上的食盒。
要是往日,他们定在此处酣畅大饮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才会离去。
可是今日……
两人面上都流露出一抹深沉且狠厉的意味,其中一人打开食盒看了一眼,与以往同样的饭菜,同样的一壶酒,还有三个酒杯。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
少时,另一人从漆黑的走廊摸黑走来,边走嘴里还忍不住叫嚷。“我说你两个走这么急干什么,我就是去撒泡尿,你俩把灯也拿走了。”
一语说罢,那人顶着一张麻子脸来到了两人跟前。见两人早已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摆出,酒也只斟了两杯,不觉心中愈发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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