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目送着叶宁语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去了雍王的屋子。
他先说了巡城的情况,随后提及今日叶宁语忽然腹痛一事。
雍王乍一听,忙问原由,沈良便把其中经过一一道来。
“她进药房,你们可有人陪着?”
“末将一直陪在叶将军身侧。只不过在推拿之时,屋内有药房大夫的儿媳,那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妇人,没什么异常,我便在外面守着。”
“明天你再带人暗中查一下,非常时期,要谨慎些,”
“是。”
后面一连三日,梁军每日辰时来城楼下叫嚣。期初还是宋昌明领兵,后面两日,干脆宋昌明都不来了,直接让他的副将带了一两万人过来。
有时单挑,有时象征性地攻一攻城。
虞军还不曾打过如此儿戏的仗,不过叶宁语也不急,这几仗没其他的好处,倒是帮前些日子自愿入军抗敌的男女百姓练了胆。
以至于现在这些人看到大军袭来,也没了之前茫然无措的惧意,沉着冷静了许多。
一些妇人开始琢磨投石车怎么投能又快又准,男子们也完全适应了军中的生活,严守军规军纪,俨然一支半道正规军。
一直到第九日,没有大量的梁军出现在城楼。城楼之下,只站着一个人。
那人约莫四十来岁,未着军装铠甲,一身朴素的布衣。
他手捧梁国太子令牌,声称要面见虞国雍王殿下。
严华来了太守府,向雍王禀报情况。
“当真来了!”雍王的脸上浮现出了“果然如此”的复杂意味。“快,请叶将军!”
后又吩咐道,“开城门,让那人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叶宁语、吴文茂和张广达再次聚在雍王屋内。
半个时辰后,梁国使臣被人带入太守府正堂。
“请在此稍候片刻,殿下很快就到。”带路之人的声音毫无波澜。
梁国来使朝着那人微微颔首,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是客座第一的位置。座椅旁放了一个茶杯,他打开杯盖,里面是一杯凉茶。
那来使笑了笑,又将杯盖放了回去。
正堂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个端茶递水的仆人也没有。
来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就好像这一切在他的眼里习以为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使站起来,看向屋外。
雍王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叶宁语、严华、吴温茂、张广达几人。沈良依旧镇守城楼,不曾离开。
“本王来迟了,先生莫怪。”雍王的声音有些慵懒,乍一听会觉得里头带着几分傲慢和不在意。
他在主坐的位置坐下,叶宁语几人也找了位置坐下。
以往主座下首的第一个位置是叶宁语坐的,今日见这名来使站在这个座位旁,叶宁语笑了笑,坐到了第二个位置。
“外臣冉莫寒,拜见虞国雍王殿下。此物乃梁国太子信物,托外臣转交殿下。”
冉莫寒跪在地上,礼节做派倒是十分周到。
距离冉莫寒最近的张广达起身,接过太子令牌递到雍王手上。
雍王看了一眼令牌。“你,是梁国太子的人?”
“是。”
“今日你来找本王,所言所做,皆是梁国太子之意?”雍王直视着此人,像是要将他看穿。
“是。”冉莫寒没有起身。雍王每问一句,他便恭恭敬敬地答一句。
“冉先生请起。”雍王淡淡道。“你们主子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本王,但说无妨。”
冉莫寒拱了拱手,一打宽袖。“我们太子要外臣带给殿下的话极为紧要,外臣希望这屋子里只有雍王殿下一人。”
听到这话,雍王的眼眯了眯,看向叶宁语。
叶宁语微微摇头,很是轻微。不过这个动作依然落在了冉莫寒的眼中,他也并未说什么。
“他们几人都是本王的心腹,一如你之于梁国太子。有任何话,不用避着。”
温莫寒笑了笑,“外臣所说关乎梁虞未来之前程,殿下还是谨慎些好。若殿下非要留人,留下一位便可。”
吴温茂和张广达两人的神色变了变,颇为复杂。
这是要让雍王在他们三个谋士之间三选一嘛,雍王此时赶任何两人出去,那两人心里都会不高兴。
其实,纵然此时屋内一个人都不留,待冉莫寒离开后,雍王也会将他们所说的话告诉几人。谋士的用途不正是在这个时候为主子出谋划策么?
这个冉莫寒并非不知其中的只道理,一来便弄这一出,无非是想探探这位虞国雍王殿下身边的人罢了。
“殿下,我们两个在外间等。”张广达先起身,和吴温茂自请出去。
其实,吴温茂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这个时候,不管是凭资历,还是能耐,他都应该留在这里。
若他们两个都出去,单留下年轻的叶宁语,怕是镇不住这名来使。
可张广达话已出口,就不好再有改变了。吴温茂瞪了张广达一眼,只好起身跟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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