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宁语听到这里更为诧异。“谁要针对我?为何针对我?”
韩校尉一咬牙,开口道。“老罗来接手的时候,说了大姑娘要来北境的事。有几个老兵,他们有些不乐意,说什么叶家军不能让一个女子掌管。”
听到这里,叶宁语的眉头再次皱起。
罗校尉怕她多想,忙解释。“这些人,以前都是对镇北将军十分忠心的。他们只是……”
“他们只是说,镇北将军虽然已逝,可还有他的嫡长子叶安珺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女子来掌管叶家军。若叶安珺来领兵,他们认。若一个女子来,他们就不那么轻易认。可是如此?”
韩罗二人一听,面面相觑。“大姑娘怎……怎么知道?”这些话,几乎和那几个老兵说的一字不差。
当时,那几个老兵成日里在将士们面前说这些话,后来在知道叶宁语来了北境后,更是做出了一些抗议之举,以示决心。
虎威营的将士自然不乐意了,多次出言驳斥反对叶宁语的老兵。直到有一次,双方动起了手。虎威营的人将一名老兵打成重伤,几名其他老兵见状,觉得他们这些对叶家军忠心耿耿的老兵受了委屈,便在驻地闹出了更大的动静。
罗校尉和几位统领出面调解无果,动静闹得越来越大。
本来这些叶家军旧部就是躲在灰狼山暗中谋事的,动静过大被发现可就不妙了。在鄞州的韩校尉得知此事立马赶来,亮出了叶宁语曾经交给他保管的叶永长手令,老兵们见到叶将军的信物,才没有继续闹下去。
虽然没有再闹事,可那几个老兵心里是不服气的。直到胥宁一战的消息传来,他们听说叶宁语只带着数千骑兵,在一日之内便夺回了胥宁城,还让敌方将军葬身火海,这才有了些许改观,收敛了许多。
韩罗二人觉得大姑娘已经够辛苦的了,不能再让那些老兵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伤心,所以两人商量着把这件事瞒下来。不曾想叶宁语只听了个话头,便什么都猜到了。
此前他们就听闻叶大姑娘料事如神,这些日子他们来了北境,按照叶宁语的吩咐做事,越发觉得她料事如神。如今,又对这个评价有了更为深刻的体会。
韩校尉叹了口气,“若是以往,这些老兵在军中如此捣乱,定要军法处置。可眼下,叶家军本就不多,正是同仇敌忾之际,他们又无大过,处置无名,便没有行军法,还请大姑娘莫要怪罪。”
叶宁语笑了笑,“他们能这么说,是为了叶家军好,不必处置。给他们每人十两赏银,就当是赞许他们直言不讳的勇气。”
“大姑娘不生气?”韩校尉一脸诧异地问道。
叶宁语摇头,“没什么好气的。”
见叶宁语是真的不太在意,两人这才放下心来。罗校尉试探地问道,“大姑娘可要我们二人给那些老兵带什么话?”
罗校尉问得很含蓄,可叶宁语怎会听不出其中之意。他是想问,既然有人质疑你的能力,是否需要对他们解释什么。
可她能如何解释?
说自己知道叶家军悲剧的幕后黑手其实是雍王?说自己前世为雍王筹谋,对朝中局势和雍王的情况十分熟悉?还是说自己重活一世,就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替叶家军谋出路?又或者说阿珺眼下还有待历练,若让他挑起这样的重担,他不一定能胜任?
这些都是她担起这份责任的理由,可她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用带什么话,两位叔父只需要看好这里,不出乱子就好。我相信,那些有疑虑的将士很快就会打消疑虑。”
见她言辞灼灼,两人知道大姑娘心里有分寸,便没有再多问。
“姑娘,上次我让白鹤给你带的话,她可带到了?”韩校尉转了话头。
“韩叔是说,潜入父亲账中偷行军布防图的人?”
韩校尉点头,“正是。我让白鹤告诉姑娘,有小兵曾亲眼见到当初潜入叶将军账中偷行军布防图的人。就在顾洪将军身死的那夜,此人也潜入了顾将军的营帐。据那名小兵说,潜入顾将军营帐的并非梁军细作,而是一名虞兵。可当时虞国大军有十万,小兵不知那人出自哪个军营,也不知名姓,只知那人目前在鄞州大军中。”
“那名小兵眼下可在?”
“在,他是后卫队的一名幸存小兵。姑娘若要问话,我这就去把他叫来。”
叶宁语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军中可有画师?”
韩校尉想了想,隐隐猜出了叶宁语想做什么。“画师没有,不过姑娘若是要画人像,或许虎威营的郭统领可以代劳。他经常带着虎威营的兄弟们画机关布局图,据说已经练就了一身不错的画术。”
听到这话,叶宁语忽然想起,虎威营的兵确实善画图,自己竟一时没想到。
“好,把那名小兵和郭统领一道请来。”
很快,两人便跟着韩校尉来了石室。叶宁语让小兵口述那人的面部轮廓和五官特征,郭统领按照小兵的描述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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